川南洪岩山下,陳家阿公的墳包裂開了一條口子,漂上來一股股惡臭。村支書王福安點上一支煙卷,猛嘬了兩口,皺著眉毛說:“李師傅,你看這咋滴辦嘛,這墳口都裂了,一根草都不見長滴啊。”
李文才是廣安村的土先生,就是那種半路出家的陰陽先生,看了祖上留下的一本《陰宅風水》,就半路出家做起了死人的活計,也算混口飯吃。
李文才手裏捏著一把糯米,表情沉重的說:“王哥,你也知道,我也就是一個半吊子的土先生,這墳包都裂了,肯定是陳家阿公屍變了啊。這要是個黑毛白毛的,我們這幾百口人都得搭進去啊。”
川南洪岩山,地處四川邊界,南北狹長,東西呈弓形,廣安村就在這弓背的位置上。按照風水上說:聚氣不出,弓背指煞,這就是十足的養屍地。
“貢西南那幾個土瓢把子下地淘土,挖出血屍的事,你曉得嗎?”李文才繞著墳包撒完了最後一把糯米,陰沉的對王福安說。
“咋滴能不曉得嘛,死了兩個村子的人啊,一夜之間,一千三百多口人都死了,連一個全屍都沒得留下啊”王福安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回想起這件事,背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
三年前,貢西南瞎子崗上,幾個土夫子定出了一個明朝的古墓。看這規模,至少也是個王公級別的。自古以來,這王侯的墓裏,少不了值錢的冥器,隨便摸幾件出來,那都是國寶級的古董。
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道道,這盜墓的行當裏,也講究一個論資排輩。要是這輩子,能盜上一兩個王侯墓,那就夠吹一輩子的哈皮,規模更大的皇陵,那是一般盜墓賊根本不敢碰的,逮到都是殺頭的買賣。
這領頭的刀疤臉中年男人,摸出一個酒壺,猛喝一口,砸吧著嘴對身邊的人說:“看這地宮的規模,肯定有不少值錢的冥器。我陳老五也算淘了半輩子土了,能遇上這麽一個油鬥,真他娘的是老子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