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之上,水淩月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睜開眼睛,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恍惚間,卻見那透明人影站在對麵,臉上含著清朗的笑容,看著自己。
水淩月感到身子很輕,飄飄欲舞,耳邊仿佛依舊聽到那嬰兒失去父母時無助的哭聲,一道絢爛無匹的劍華,從她的手中飛出,直向那透明人影而去。
然而,那透明人影並不躲避,而是臉上帶著清朗的笑容,坦然以對。
一劍倏然而至,貫體而出,水淩月抬起一雙冷眸,細細一看,頓時花容失色,她想高聲呼喊,卻又無法做聲,在自己劍下的竟是風疏竹,她持劍的手顫抖起來,臉色慘白如紙,漫天的絲雨,都似落在了她的臉上,冰冷刺骨。
而同時,天際的奇幻之月閃爍著幽幽光芒,在風疏竹的身旁,赫然又出現一個透明人影,臉上含著清朗的笑容,看著自己。
水淩月銀牙暗咬,憤然拔劍,毫不猶豫地再次出劍,此時,千言萬語都化作兩個名字:“爹,娘。”
較之前更盛的劍華,霍然刺出,但那透明人影依舊不閃不避,臉上帶著清朗的笑容,依舊坦然麵對。
水淩月額頭微微見汗,片刻的猶豫之後,猛然抬頭,卻見劍下已然還是風疏竹,臉上掛著那熟悉的清朗的笑容。
就在她痛苦地喘息之間,周身又出現無數個透明人影來,她揮舞著水月劍,化出千萬道劍華,分灑擊向四方。然而,刺中的全是那個鏤刻在內心深處,熟悉的身影,那個身穿靛藍色瀾衫,頭戴儒巾,身材挺秀,麵容清俊儒雅,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裏掛著清朗的笑意的書生風疏竹……
她有些筋疲力盡,顫抖的雙手已握不住水月劍,隨即,身子一晃,便連帶著水月劍一同墜了下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耳邊,風聲淩厲的呼嘯。
然而,這一墜,真個好似墜落了千年萬年,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