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帶來的騷亂並沒有持續太久,一眾小廝雖然平日裏養尊處優、好吃懶做,但雙拳難敵四手,江流兒最終還是倒下了。
一眾小廝發了瘋似的對他拳打腳踢,而院中的一眾兵丁則跟看笑話一般在旁邊看著戲,顯然,這種戲碼對他們來說並不新鮮。
江流兒絕望的用雙手護住頭,腦海中則不斷的浮現出雪影、石頭、小沐、小葉......。
“我要死了麽?”這是誰身處絕境都會思考的問題,江流兒也不例外。
但他還有一絲希望,他從圍毆的人縫中向外看去,剛才還與他爭搶頗凶的一眾流民仿佛見到了惡鬼似的,不斷地將自己的頭埋到自己的身體裏,哦,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到自己的褲襠裏,猶如一隻最可憐、最無助的鴕鳥,當然,他們並沒有見過鴕鳥。
他們的眼睛甚至連看一眼江流兒的勇氣都沒有,絲毫沒有爭搶食物時的凶狠與暴戾。
“你們動手啊!他們打不過我們!”江流兒撕心裂肺的喊道,沒有人回應,甚至一眾人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既不選擇逃,也不選擇站起來。
江流兒的聲音淹沒在了小廝們的罵聲中。
“哪怕有一個也好!”江流兒沒有放棄最後的掙紮,有兩個男人抬起了頭,看了一眼江流兒後又很快的將頭埋了進去,而且是埋得更深了。
一個小女孩動了動,江流兒湧起了一絲希望,希望很快就破滅了,小女孩旁邊深處一支手,一支飽經滄桑,同時又寬厚有力的手,拉住了想要站起來的小女孩,那可能是小女孩的父親吧,江流兒想。
一個女人想要說話,很快被旁邊的一隻手捂住了嘴巴,那隻手同樣很寬大,很有力,將女人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確保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漏出來。
江流兒絕望了,甚至連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他也感覺沒那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