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駝背自然知道權力的滋味,有甜,更有苦,甚至是那種致命的苦。
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辦法猶豫,淡然跟著吳法言走了。
他是一個老江湖,見過的人比他醫治過的疑難雜症多得多的多,同樣為他積攢了無人能敵的人生閱曆和經驗。
他並不短暫的六十多年的人生經驗清晰的告訴他一個道理,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任何的掙紮都是無謂的犧牲。
看著老駝背佝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一個個麵黃肌瘦、衣不裹體的人慢慢從低矮的棚屋中走了出來,站在狹窄的巷子之中目送著老駝背離去。
吳法言回頭看了一眼老駝背破舊的木屋,這棟木屋,在周圍不成模樣的棚屋襯托下,顯得很是特別,但相對於縣尹府,相對於烏衣巷來說,這簡直......
吳法言想了想,甚至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或許,用狗窩來說還算湊合吧。
吳法言自然而然也看到了身後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是白城的縣尹,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裏,居然聚集了如此多的流民。
而此刻,他們摒棄了自己在冬天時盡可能少出門,以更好的保持身體的熱量的原則,冒著淩冽的寒風走出屋來目送老駝背,他們眼中仿佛帶著一道光,一道溫暖、不舍、感激,而又讓吳法言不寒而栗的光。
吳法言不知道老駝背在這裏做了些什麽,但眼前的這些人,無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對於老駝背的愛戴和尊敬。
吳法言此刻都無法想象,如果老駝背振臂一呼,這一條長長的陋巷是否會是自己這些人的葬身之地,或許就如同曾經無數個死在這條陋巷裏的人一樣,可能死了之後都找不到屍首。
蒙放同樣感覺到背後一涼,轉過頭去,卻是幾個高大而粗壯的人目光不善的盯著自己。
這些人在麵黃肌瘦的流民之中,依然還能保持著自己的身形,自然顯示出平時生活不錯,也間接說明了他們身份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