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車內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穿營造司的七品官服匆匆撩開車廂的簾子,急忙下了車,恭恭敬敬拜倒在雷梓鈺麵前,說道:“屬下叩見巡撫大人!”
雷梓鈺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吉南,吉南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王寒山的兒子,叫……哎,你叫什麽來著?”
“下官叫王闊!”年輕人低著頭說道。
“好,上車吧!”雷梓鈺此刻心急如焚,不遠再耽擱時日,以防夜長夢多,她將手中的鞭子丟給一旁的車夫,然後拉著吉南上了車。這時候王闊才戰戰兢兢地跟著座到了車上,卻再不敢進入車廂。
“哎,你怎麽不進來啊?”吉南招呼著王闊說道。
“下官官職地位,不敢與巡撫大人並駕!”王闊恭敬地說道,的確如此,雷梓鈺是三品欽差,大唐女官第一,而且手中還有皇帝“便宜行事”的聖旨,手中掌握著生殺大權,身邊又是讓人望而生畏的禁軍,何人敢在她麵前造次?
雷梓鈺輕聲說道:“進來吧,我今日穿的也是便服,就不要講究那麽多朝廷禮節了!”
可即便如此王闊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候車簾被撩開了,吉南伸出手一把拽住王闊的耳朵往裏拉,一麵拉一麵說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大人讓你進來就進來!”
王闊疼得臉都有些扭曲,卻不敢出聲,跟著吉南上了那輛車,卻一直跪在車廂中間。
雷梓鈺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車窗,車夫立刻揚起鞭子向前走,而此刻一隊百人的禁軍騎兵已經整整齊齊的跟在了馬車後麵,這氣勢足以讓整個長安城的人為之側目,可誰又能知道這份榮耀的背後隱藏著多少辛酸和危機?
一行人疾馳著出了長安城,雷梓鈺看著眼前跪著的王闊淡淡地說道:“王闊,你父親身體如何?”
王闊跪在雷梓鈺麵前,兩鬢早已滲出汗來。他是在中午接到主簿的命令,命他坐在營造司的馬車裏等候,其他一概未說。他雖然滿腹狐疑,但是為官多年,這官場的規矩他還是懂的,不該問的別問。中午過後馬車徑直來到雷府,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要見的是何人,身在營造司,早已經聽聞皇帝封了一個女孩子成了巡海欽差,這官職實在是太大,下麵的人除了無端猜測之外,便是滿腹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