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性格冷靜,再緊急的關頭也能有條不紊,仿佛天生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麽寫。
好比沈愔,當初在西山國際酒店,定時炸彈的倒數計時已經迫在眉睫,沈支隊依然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和手機對麵的“嫌犯”周旋,最終憑借過硬的心理素質和與生俱來的“免死金牌”成功翻盤。
但是這一刻,沈愔隻覺得胸口有把火,“蹭”一下竄起來,頂得他焦躁難安:“摔下去了?那她、她怎麽樣?受傷了嗎!”
許舒榮哭喪著臉,雨水奔流不息地衝刷著臉頰,好歹沒讓她滿臉淚水的慫樣露出形跡:“沈隊,這裏太黑,我、我好像迷路了,怎麽也找不到小夏……”
她越想越哆嗦,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被暴跳如雷的沈支隊——雖然她想象不出沈隊暴跳如雷的模樣,一腳踹出刑偵隊的情形:“沈隊,都是我的錯……是我行事衝動,考慮不周全,回去後我寫五千字檢討,求求你不要把我趕出去,嗚嗚,嗚嗚嗚……”
這姑娘也是個奇葩,情緒說來就來,沈愔還沒怎樣,她已經嚎起喪來。
沈支隊隻和窮凶極惡的罪犯打過交道,沒對付過“水做的生物”,一肚子火氣都被澆沒了。他等了兩秒,見許舒榮暫時沒有收聲的意思,隻得無奈道:“小許,你先節節哀,眼下最重要是找到小夏——你現在在哪?旁邊有什麽可以定位的地標嗎?”
許舒榮茫然四顧:“我、我不知道,哦對了,我旁邊有塊碑……”
沈愔:“……”
陵園裏的墓碑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姑娘打算讓他大海撈針嗎?
他正待細問,誰知那不給力的手機關鍵時刻掉鏈子,憑著一格電池苟延殘喘良久,居然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吹燈拔蠟歇菜了
手機信號陡然掐滅,許舒榮茫然片刻,習慣性地半蹲下身。她哆哆嗦嗦地探出手,抹去石碑上的水珠,見那碑上刻著“恩師夏楨之墓”一行大字,右下角還有兩行小字,分別是“學生蘇曼卿立”和“丙申年一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