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目光微微閃爍,抬頭看向後視鏡,隻見顧琢眼睫低垂、臉色暗沉,大片的光影風馳電掣般從他臉上變幻而過,隱約映出風雷之色。
“顧教授對學生真是關心,”他意有所指地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受害人家屬。”
顧琢似是沒聽出他話裏話外的試探,溫和地說:“教不嚴,師之惰,她既然叫我一聲老師,我就有必要對她負責。”
車裏陡然安靜下來,之後的一路上,兩位人民警察和一個大學教授都沒再說話。霓虹華彩潮水似的從車窗上變幻而過,GLS450如一道來去無蹤的風,呼嘯著破開車水馬龍,很快停在瑞麗酒店門口。
顧琢一隻手作勢欲推門,想了想又頓住:“沈警官。”
沈愔掀起眼皮,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郭莉那天晚上確實什麽也沒說,但我留意到另一件事,”顧琢說,“她當時的情緒很緊繃,一直說有人監視她,我一開始以為是她神經過敏,但是那晚我離開時,發現附近確實有人留意那棟樓的動靜。”
沈愔瞳孔一凝:“你方才怎麽不說?”
“因為我不能肯定,”顧琢坦然道,“盯梢的人藏在車裏,那輛車停在小巷拐角,離樓房門洞大約二十來米。從我進門洞到再次出來,中間相隔三個多小時,那輛車一直停在那兒,就連司機也沒挪過窩。”
丁紹偉下意識道:“有可能隻是湊巧。”
“確實,”顧琢點了點頭,“但我留意到另一個細節:我對轎車商標不是很了解,回去問了別人才知道,那輛車是新出的路虎攬勝,如果是新車,市價在一百二十萬到三百萬之間。”
丁紹偉微微抽了口氣。
“郭莉租住的樓房是那種老式的居民樓,離市中心很遠,也不臨近學區,租金很便宜,很受社會中下層的打工仔歡迎,”顧琢說,“一個能開得起一百多萬豪車的司機,專程來盯一個窮女學生的梢,會是因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