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川一問三不知,以“家裏的事都是我太太在管”一句話,把所有責任推到了妻子身上,主張自己全程不知情,全程無參與。把一副油嘴滑舌表裏不一的商人嘴臉表現的淋漓盡致。
洪途見過的奸惡之人多不勝數,如此沒有擔當推卸責任的男人委實見的不多,尤其是他假惺惺的反省自己疏於對家事的關心,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腿上,低著頭一樣樣細數自己給予家庭喪偶式婚姻的弊端,並做出深刻反省時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跪坐在地上,低頭道歉的日本人——偽善至極。
他虛假又高明的表演把洪途看傻了,洪途不喜歡坐著,在哪兒都能站則站,他離開書記員的位置杵在沈冰的桌子旁邊,看戲一樣看著趙溪川做檢討,趙溪川在說到動情處哽咽起來,洪途心想他要流淚了,果不其然,趙溪川眼睛一紅,眼眶裏冒出淚花。
趙溪川用袖子揩掉眼角的淚:“抱歉,我有點失態,哎,我真是一個不盡責的丈夫,也是一個不盡責的父親,我太太給你們添了這麽多麻煩,我竟然現在才知道,真是慚愧啊慚愧。”
洪途在心裏搖搖頭,背過身矮身趴在沈冰耳邊說:“他哭得比我姥爺下葬那天我哭的都慘。”
因為洪途罷工了,所以沈冰坐在電腦後做記錄,把趙溪川長篇動人肺腑的演講整理成筆錄。洪途跟他說話,他就抬抬眼皮瞟一下流下眼淚的鱷魚,手上噠噠噠地敲字。
筆錄打印出來,趙溪川一行行仔細看過,一頁頁按手印簽字,沈冰讓洪途把筆錄送給樓上的周行。周行核對這夫妻倆筆錄的工夫,沈冰也不閑著,開始收拾審訊用的長桌,整理文件擦桌子掃地,把失去效用的資料放進碎紙機,好一陣忙。
趙溪川被他長久晾在一邊,眼睜睜看著警察在自己麵前打掃衛生,看著看著就失去了耐心:“沈警官,我已經把情況交代清楚了,還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