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宴之點了點頭，押著洛千萍的二人解開繩索，洛千萍跌跌撞撞向孫千千走來，走了幾步便欲跌倒。
孫千千搶上幾步，將洛千萍抱在懷裏道：“小千萍，你怎麽樣。”
不料此時洛千萍原本灰蒙的眼睛忽地明亮起來，煞白的臉頰上顯出一抹紅，隻見她右手從袖底探出，亮出一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孫千千的胸前。
無情冰涼的匕首。
鮮血如梅般綻放。
杜宴之淡淡道：“收屍。”
幾人待上前，卻見洛千萍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燈火移近，這才發現孫千千用手緊緊握著匕首，鮮血正從她手中滴滴落下。
孫千千緩緩道：“為誰收屍。”
院中眾人聞言一凜，均從場中退開，各持刀劍遙指孫千千。
孫千千躲不過茶棚中那人的一擊，是因為那人將自己的氣息藏得嚴嚴實實；躲不過鬿雀的一擊，是因為失了警惕。
沒有人可以在同樣的錯誤上連犯三次，孫千千當然也不能。
洛千萍幾乎是從孫千千懷中滾落出來，向後爬了幾步舉掌凝力護在身前，顫聲道：“千千姐姐...”
杜宴之顯然很是吃驚，他道：“你知道。”
孫千千道：“我知道。”
杜宴之道：“為什麽？”
孫千千丟掉匕首，從白衣角處撕下一條，一圈圈纏住手掌，她的動作有條不紊，很慢，然而眾人卻覺得很恐怖，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孫千千道：“因為她的衣衫很幹淨。”
答案很簡短，但是足以說明一切。
洛千萍望著孫千千，纖弱的身材，長長的黑發，和永遠處變不驚的麵色，這一切都讓她嫉妒。
孫千千也在望著她，眼神裏沒有責怪，沒有生氣，隻有深邃不見底的沉靜。
洛千萍道：“千千姐姐，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與他比劍。”
孫千千纏好了手掌，重新握住了劍柄，握得很緊，她道：“因為我不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