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醫院門口是一條反L型的彎道,盡頭的藍色指示牌上畫了一個箭頭,指向“機場高速”的方向。冷小兵把車停在路邊,給老黃打了個電話。夏木則扭頭打量著安定醫院的院落,幾輛印有“快狗搬家”的廂貨車停在主樓門口,穿紅馬甲的搬家工人正扛著辦公桌、鐵架子、電腦、封裝好的紙箱等東西,從樓上下來,將東西裝入廂貨車內,一趟趟不停奔波著。他們的動作飛快,讓人聯想到倉惶逃亡,而不是搬家。醫院的內外牆上刷了幾個簇新的大白“拆”字,更增加了這種倉惶感。
老黃穿著一身沾滿灰塵的藍黑色工裝,拿著牛皮紙袋跑了過來:“冷隊……”
冷小兵搖下了車窗,接過牛皮紙袋,順手遞給夏木,示意他拆開看看。
“怎麽?你們單位要搬了?搬哪兒去?”
“市委給衛生局劃了一塊地,我們單位也跟著沾光,蓋了幾棟新樓,我去看過了,新醫院後麵還有一片菜地,以後可以組織患者去種菜,接近大自然對複健可是大有幫助,”老黃一臉的向往:“刑警隊呢?公安局不是也分了地皮,蓋新辦公樓嗎,你們不搬啊。”
冷小兵落寞地笑了笑:“白川案不破,哪兒有臉搬啊,讓人笑話……”
夏木把從檔案袋裏取出的一份病例遞給冷小兵,冷小兵看到何偉光的照片,一愣,夏木指了指主治醫生一欄,冷小兵看到了“沈雨”的名字。
“這怎麽回事?”冷小兵急忙問老黃。
“今天九點多快十點,我接到沈雨電話,她說有一個患者的病例想讓我幫忙看看,”老黃指了指院落裏忙碌的搬家景象:“我這也走不開,就讓她把病例送過來……”
“你跟沈雨很熟嗎?上次也沒聽你說過啊?”
老黃搖了搖頭:“不熟,自打她爸失蹤之後,我就沒見過那孩子。這事兒是我以前一同事拜托的,他叫馬好,從安定醫院調到了市醫院,跟沈雨成了同事。馬好跟我說沈雨那兒遇到一個情況嚴重的患者,想帶到安定醫院讓我幫忙給做個診斷,畢竟這方麵安定醫院還是比較權威,我就一口答應了,都是一個係統的,相互幫忙都是常有的事兒,又是熟人拜托。等掛了電話我才想起來,沈雨不就是沈海洋的閨女嗎?我認識啊,一出生我就抱過她,小時候老在醫院圖書館寫作業,看書,等她爸下班,這一晃都二三十年了,歲月不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