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一嗓子嚇起來了。我跟個彈簧似的嗖一下坐起來,但這麽劇烈的運動讓我一時間有些頭疼,差點兒一個踉蹌又躺回去。我四下看了看,發現天都亮了。我心裏既有些著急也有些納悶,心說這大白天難道還有惡人強行入室嗎?膽子也忒肥了吧。
我顧不上穿衣服,隨口拿起煙灰缸就往外跑,我是怕自己去晚了,阿豹出啥事。但我這擔心真是多餘,等衝到客廳時,阿豹直愣愣地坐著,跟丟了魂似的,看我到來還問了一句:“幾點了?”我瞅了瞅身旁的杜興沒吱聲,我相信他跟我想法一樣,這阿豹太氣人,合著是睡蒙了起來亂喊亂叫。我把煙灰缸放一邊,又看了眼時間,告訴他:“八點一刻了。”
阿豹聽完沒理我,急三火四地穿起衣服來,嘴裏連連念叨:“晚了晚了。”我知道他說的是上班時間晚了,其實他能一覺睡到現在,都是杜興搞的鬼,我昨晚還以為杜興偷偷打一拳把阿豹弄暈了,現在一看,他是給阿豹下安眠藥了。阿豹稀裏糊塗穿好衣服,打個招呼出了家門,按昨天的規律,他這一走肯定大晚上才能回來,甚至要是歌廳生意好,還得到後半夜。
可剛到中午,他就給我打電話,接通後來了一句:“哥,來事了。”我當時正喝水呢,差點兒噴出去,心說這話怎麽說的,他也不是女人,哪有來事的說法?我讓他好好說話。阿豹顯得很興奮,但電話裏又不敢大聲,估計是躲哪個地方偷著打的。他說:“歌廳有兩個服務員,昨天夜裏被警察抓了,說是幹了什麽非法的事,現在歌廳缺倆服務員,你和大油哥正好過來湊數。”
我這下明白了,心說昨天在林子裏遇到那倆對手,原來不僅是許多多的手下,還是這歌廳老板的手下,我和杜興把他倆擒了,這是一炮雙響啊。我應了阿豹的要求,還跟杜興一起即刻趕了過去,尤其都沒顧上吃午飯,就在路上買倆麵包解決了。這歌廳老板叫花少爺,一聽名字就不是啥好東西,但人挺爽快,一看是阿豹介紹來的,當即拍板同意。我以前偶爾去歌廳唱歌,本來沒覺得服務生多累,可等自己當上了,我才發現,這是個不小的體力活。打掃包房,為客人服務,還得清掃樓層走廊等,每天幹下來,這身子骨都乏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