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六年
禾馬那雙眼睛,在畢川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種攝人心魄的眼神是他從未看見過的,似乎能看穿每個人的內心。梁寶豐極為細微的表情變化,完全沒有逃過禾馬的眼睛。畢川想,要是刑警隊裏有這樣一個人物,一定能派上大用處。
封鎖中的案發現場是一處靠近河邊的水閘,畢川遠遠就看見了陳琪那張白淨臉孔上的扭曲表情。閘門旁的淺灘俯臥著一截殘屍,屍體隻剩下了頭部及腰部的軀幹,其餘四肢不知所蹤。
畢川戴上白色手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淺灘邊的屍體。
不遠處的橋上,路人們不顧橋底警察的勸阻,紛紛駐足觀望。
法醫對屍體初步勘查後得出結論,死者似在死後被分屍,殘屍斷口處有焚燒痕跡,從殘忍的殺人手法來看,凶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和“5·23”碎屍焚屍案為同一個人。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這樣一來,梁寶豐是凶手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這也符合禾馬剛才的判斷。
畢川查看了屍體的樣子,凶手像丟棄垃圾般將其扔入河裏,屍塊沒有任何的包裹,好像故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殺的人一樣,囂張至極。
“畢隊!”陳琪指著橋墩另一邊的河裏喊道,“這裏有發現。”
灰色的水泥橋墩上,有一片噴濺狀的血跡,看起來是不久前留下的。
“看來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陳琪斷定。
畢川環顧四周,頭頂上的橋到了晚上燈光照明十分充足,從法醫的死亡時間推斷,凶手作案的時候,橋上還會有不少的過往車輛和行人,還有可能被河道上經過的船隻撞見。和之前所有凶殺案有著很大的不同,這是一次很冒風險的作案。
是什麽讓凶手突然改變一絲不苟的作案手法?
“小陳,你注意到被害人的衣服了嗎?”畢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