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個星期裏,段明和章堅的死在學校裏傳得沸沸揚揚。在很多版本中,章堅的墜樓變成了畏罪自殺,我不知道警方的結案詞中是不是也援用了這一說法。
不過對這些我都不關心了。在別人議論時,我總是一個人躲開,和張雨也沒有再聯係過。我隻想盡快忘掉這件事情。
係裏一下子少了兩個博士生,他們所研究的課題也因此陷於停頓。係領導決定把我臨時調入三一九實驗室,接手章堅的課題往下做。
我得知這個決定的時候,真是有點哭笑不得。越是想擺脫的東西,它卻越是向你緊緊粘過來。
我從係裏領回章堅以前整理的課題資料,翻了兩頁便心煩意亂,幹脆躺在**發起呆來。
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正要睡著,恍惚間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念道:“氰化物質在飲用水輸水係統中的生成與降解。”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騰”地從**坐了起來,發現在一旁說話的原來是猴子。
“我靠,瞎說什麽呢!”我沒好氣地說,“什麽氰化物質的,想嚇死我啊。”
“靠!什麽瞎說,這不是你的文獻標題嗎?”猴子一臉無辜。
“飲用水中怎麽可能有氰化物質?”我迷惑地嘀咕著,搶過猴子手裏拿著的文獻資料,掃了一眼標題,然後不解地問道,“你把這個念成‘氰化物質’?”
“是啊,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猴子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我們南方人都是這麽念的。”
南方人?章堅也是南方人!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我的腦子裏,我開始仔細地閱讀起那份資料。
這篇資料顯然被章堅翻看過好多遍,邊角處已經有些起毛。其中的一些段落還被標記了下劃線。我從標題開始一段一段往下讀著,我的猜想也被一步一步驗證著。漸漸地,那些黑色的方塊字似乎都成了一張張醜陋的嘴,它們發出放肆的笑聲,譏諷著我們所犯下的錯誤!我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突突”地越跳越厲害,連忙拿出手機,翻到張雨的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