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和胡宗仁各自回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他的電話給吵醒。電話裏他說,他現在正打車朝著我家的方向走,來把我接上了,我們就去會會那個楊先生。於是我趕緊起床穿衣服,彩姐出門前給我在鍋裏熱好了包子,我慌慌張張吃了些就出門到路邊去等胡宗仁。
上車以後,胡宗仁跟我說,今天一大早他就給那位楊先生打了電話過去,說約了上午一塊喝茶談事,地方都找好了,就在江北。我問他是哪個茶館,他說是某某軒,我一聽就笑了,因為那個茶館我和胡宗仁簡直太熟悉了。而且我也明白了為什麽胡宗仁會選那個地方,第一是因為老板是我們倆的熟人,以前我們打完台球一般都會去那兒坐著曬太陽。第二是因為這個茶館的茶座是戶外式的,而且因為老板是個裝逼的人,所以風格是比較小資的那種,活動範圍比較大,也不容易砸碎什麽不該砸碎的東西。第三就是這個茶館的地方是一個老式街區某棟矮樓的頂層,樓下就是個攤販聚集地,人流量比較大,要是待會兒真出了什麽亂子,我倆逃跑也方便。胡宗仁在路上告訴我,其實事情基本上都是搞明白了,要送走翁女士的鬼魂其實並不難,但是他覺得在送她上路之前,楊先生必須受到懲罰,並且他欠了翁女士一句抱歉。
胡宗仁雖然比較狂妄,但他的正義感我向來還是非常欽佩的。到了茶館以後,楊先生還沒到。我和胡宗仁吩咐老板給我們找個外邊的位置,靠角落裏一點的,因為我們要談點事情。老板是熟人,知道我們倆是幹什麽的,所以很快就給我們安排好了。坐下後點了茶,就給楊先生打電話。
大約40分鍾後,楊先生趕到了。他見到胡宗仁和我的時候,表情上閃過一絲詫異。大概是因為我倆穿著的原因。我和胡宗仁都屬於穿衣服比較隨便的人,隨便到是那種你說你是來談生意的,人家會懷疑的那種。但是畢竟是生意人,非常老道,他笑嗬嗬地跟我和胡宗仁握手,然後坐下。我掏出我的煙遞了一根給他,也許是他發現了我的煙隻是13塊的煙,所以隻是客氣地接過去,但並沒有點上。接著胡宗仁看了我一眼,問楊先生說,楊老板今天真抱歉啊,周末還把你約出來。楊先生說,這做生意的人哪有什麽周末呀。胡宗仁說,聽說你們的塗料可以直接喝到肚子裏,真有這麽神奇嗎?楊先生說,如果是直接喝還是誇張了一點,需要經過稀釋,等濃度下降以後才能喝,雖然對人體沒害,但也不能當飲料啊。說完他哈哈哈地笑起來,我也跟著傻乎乎應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