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四個月前六月中旬某天。
地點:未知。
秦壽生蜷曲在車後備廂裏,艱難地挪挪酸痛的腿,心裏湧起的巨大恐懼讓他被捆著的手不時地**。他被人揍了半天,又在車後廂被塞了不知道多久,對於即將到來的未知他不敢去想,可卻忍不住會瞬時想起江湖傳說的隻言片語,比如欠錢被關在籠子裏餓到脫形,比如賴賬的被人敲斷脊骨或者剁指抽筋。他沒有親眼見過過程,可他目睹過結果,有個前一天還開著奧迪的哥們,再見時已經坐到了輪椅上,據說欠二十萬被人敲脊了,一錘五萬,二十萬正好不死落個殘疾。
而他,欠平哥連本帶利足足四十萬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像一個彌留之際的人一樣,後悔自己不該染賭,或者會反過來恨自己,為什麽孤注一擲卻押錯了注,悔意和恨意間,偶爾還會有點狠意,他在惡狠狠地想著怎麽翻盤、怎麽逃出去。
那僅僅是一個瞬間,眼被蒙著,手腳被捆著,嘴被堵著,想翻身都難,別說翻盤了。
又一陣顛簸之後,車停下來了,他聽到了關車門的聲音,然後後備廂開了,一股子新鮮空氣湧進來,讓他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他感覺到腳上的繩子被割了,然後有一隻大手把他提出了後備廂,他使勁地掙紮著,嘴裏“嗯嗯”要說話,不過挨了兩腳,被人拖拽到了一個地方。
“噌……”頭套被摘了,他激靈一下,嚇得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了。麵前一人手腳被捆著,滿頭滿臉的血,斜斜地靠著牆呻吟,帶他進來的兩人一個認識,黑標,是平哥的打手,另一個滿臉胡子,比黑標看上去還惡,似乎是平哥身邊的一個。他“嗯嗯”急著要說話,那位大胡子示意了下。黑標笑吟吟蹲下身,摘了他嘴裏的堵物。
“標哥,我還錢,你放了我,我馬上還!”秦壽生急得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