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時
人在昏迷的時候是不會做夢的,即便做也是噩夢。不過那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在清醒之後,發現仍身處噩夢之中。
“嘩”一聲,冰涼的髒水澆到蜷在地上的邢猛誌身上,他一激靈動了下,又動了下,大冬天涼水澆在身上比除心顫的電擊還猛,硬生生把他從昏迷中叫醒了。醒來的第一意識是聞到了惡臭,仿佛是屎尿中和著發黴、腐爛的味道,眼睛睜開能視物時,一圈血淋淋的東西讓他緊張地呃了聲,第一時間想起了凶案現場。
這裏有股子濃重的血腥味,不對,不是凶案現場,是屠宰場……豬肉,對,豬肉,他看清了掛著的幾個豬頭,再一細看,昏黃的燈光裏,幾個影子拉得好長,包紮著眼睛的、捂著嘴巴的,相貌比那豬頭帥不了多少的男子,圍了他一圈。
落到人家手裏了,邢猛誌暗叫一聲:“苦也!”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會是這種陰森、惡臭的環境,別說被人整得不成人樣,就算把你弄死也留不下生物證據啊。
而且,這可能是那種證都沒辦的黑屠宰場。
有人踢了他一腳罵道:“裝死是吧?”說著又是一腳,這個額部中彈敲了護目鏡的男子,差點就瞎了,所以對邢猛誌一點也不客氣。或者這群人裏根本沒客氣的,磕了牙的、挨了棍棒的、嘴被彈弓打腫的,一人一腳發泄著,惡狠狠地罵著。有人沒輕沒重狠狠地往邢猛誌肚子上跺了一腳,邢猛誌疼得蜷起了身子,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被縛著。
“起來。”有人在背後拉他,拉著他坐正,啪啪兩巴掌打在臉上。眼睛被抹辣椒那貨用手機對著邢猛誌嚷著:“笑一笑,給你留張遺照。”
說著“哢嚓”來了張,那小子齜著牙問:“有遺言嗎,兄弟?”
“呸……”邢猛誌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這麽屌可沒好下場,幾個人圍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不過讓這些人很心塞的是,被打的這小子骨頭比嘴還硬,半天都沒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