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宅眾人開始重新審視素盞的地位。原本以為老爺隻是一時興起,買來一個侍妾,不想連大將軍都賞賜東西下來,老爺又將這些名貴的賞賜直接送給素盞。這樣看來,素盞目前雖無名分,卻很得老爺看重。但接下來幾日,老爺依舊如往常一般,不是去幕府商討軍政,便是在江上泛舟,晚上回府後,徹夜待在主院,既沒有招素盞前去伺候,也沒有踏足過東院。
嫏嬛這段時日以修整庭院為名,逛遍了溫宅,聽了不少關於素盞的議論。
小瀲不改初心,保持固有的鄙夷看法:“老爺呀,不過是用她來堵悠悠眾口,反正擱在府裏又不占地方,養一個吃閑飯的又不費事。”
另一個同她一般大的侍女小灩揣著浪漫主義情懷:“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才會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都送給她,又怕唐突了佳人,不敢親近。”
施管家溫和守禮,從不議論家主:“老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廚娘撩起圍裙擦手,以過來人的精明看穿一切:“孤男寡女,郎情妾意,要不了多久,必定如這灶膛裏的火,一點就燃。”
書童兢兢業業整理文書:“什麽郎情妾意?我不懂,我還是個孩子呢。”
摶風在木屑紛飛裏哭喪著臉:“又要因為她耽擱我的晚飯?她什麽時候走啊?”
嫏嬛聽取了眾人看法,等待著打破僵局的一日,功夫不負她這樣的有心人,她終於等來了素盞率先跨過這段僵持的距離。
大將軍心腹參軍錢鳳喜得麟兒,溫嶠與一眾同僚前往賀喜,宴席上多飲了幾杯,回府後醉得人事不省。施管家命廚娘煎醒酒湯來,帶著一身煙火氣、送來青梅醒酒湯的卻是素盞。施管家有些驚詫,卻沒有多說什麽,讓素盞進了屋。
溫嶠衣衫未去,褒衣博帶,頭戴籠冠,斜歪在枕上,麵容半埋在陰影裏,不許人靠近。施管家看著幹著急,站在幾尺之外,眼色示意素盞當下的棘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