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白哉沒有和遣唐使團其他人住在一起,他在長安城單獨有一座不大的小宅,質樸的房間雖小卻被收拾的井然有序,秦無衣麵色蒼白虛弱不堪躺在羽生白哉整潔的**,從傷口湧出的鮮血在潔白的床被上盛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花。
秦無衣大口大口喝著燒酒,以此來讓自己保持清醒,羽生白哉端來清水,幫秦無衣脫去衣服時見到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愣了一下卻沒開口問。
“箭頭還在身體裏,我得幫你拔出來。”
“你不想問我這些傷疤的來曆?”秦無衣抹去嘴角酒漬笑問。
羽生白哉終於幫他止住血,小心翼翼清理出傷口,卻沒繼續這個話題,麵色暗沉略帶責難:“粉巷地勢狹窄,又人潮擁擠,你為什麽不及時退出去?”
“退過。”酒壺懸停在嘴邊,腰間血肉模糊的傷口沒有讓他痛楚,反而是羽生白哉的話讓他莫名傷悲,“六年前我退過,這一次,這一次不想退了。”
“就為了一盞花燈?”羽生白哉不解。
綠豆爬到秦無衣肩膀上,像是知道他受了傷,也不叫喚,眨動著眼睛安靜的陪在旁邊,羽生白哉很討厭這毛茸茸的東西,始終不明白秦無衣為什麽會與一隻倉鼠交朋友,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秦無衣傷勢上。
“我最開始時也不喜歡它。”秦無衣輕易就看穿羽生白哉的想法,撫摸綠豆的腦袋說道,“這五年我被關在大理寺獄。”
羽生白哉再次愣住,他奇怪的是居然還有地方能關住秦無衣。
“我和綠豆是在死牢認識的,它每天都會來煩我,要麽是偷些殘羹冷炙果腹,要麽就是靜靜看著我,起初我還會驅趕它,但綠豆好像一點也不怕我,每天都會出現,我猜它一定和我一樣無聊。”秦無衣說道這裏淡淡一笑,吃力坐起身子,“後來我發現它遠比我要強大,因為它永遠對明天充滿了希望,還對將來抱有憧憬的人,總是能看到這世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