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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尾七

顧洛雪從大理寺出來已是深夜,宵禁的京城,燈火稀疏,交錯如棋盤的長安城仿佛被黑暗籠罩的巨大棺槨。

過了灑金橋出槐巷就到朱雀大街,顧洛雪按照秦無衣的交代,一路調離巡夜的金吾衛,秦無衣和聶牧謠遠遠跟隨在後麵,沿路除了在屋簷上遊走的野貓,偶爾還有幾聲零星的犬吠之外,並未覺察有任何異樣。

直到顧洛雪停在永昌坊的南門,秦無衣才和聶牧謠跟了出去,顧洛雪連忙迎上來:“秦大哥,我複查了大理寺的卷宗,五年前的上元節,各州道以及京城沒有一起命案。”

秦無衣應了一聲,似乎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隻讓顧洛雪帶路去宋開祺的府邸。

秦無衣邊走邊問:“宋開祺官聲如何?”

“宋侍郎為官清廉,恪盡職守,廟堂上下有口皆碑,起初隻是都水監,京城洪患屢疏不絕,宋侍郎身先士卒帶人勘查河道,疏通積淤,才確保長安城數年未有洪澇之災。”顧洛雪歎息一聲,“宋侍郎為政勤勉,視民如子,不曾想竟遭此大劫。”

秦無衣若有所思點頭:“宋開祺在朝中可有政敵?”

聶牧謠對朝中百官底細了如指掌:“宋家原是高祖舊部,隨高祖起兵反隋開創大唐,宋家也因此顯貴,被太宗封開國縣侯,世襲罔替,宋家後嗣曆代均為朝中重臣,宋開祺官拜工部侍郎,為人中庸、謙遜,謹小慎微,未曾聽聞有拉幫結派,黨同伐異之舉。”

秦無衣意味深長說道:“宋開祺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顧洛雪一臉詫異:“秦大哥何出此言?”

秦無衣岔開話題:“宋開祺遇害當日,大理寺可查得宋開祺有何異常?”

顧洛雪欲言又止:“卷宗上倒是看不出可疑之處,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秦無衣追問。

顧洛雪答道:“宋侍郎兩朝為臣,均深德聖恩,被視為肱骨之臣,並被先帝欽點為駙馬,將樂陽公主下嫁宋家,公主是金枝玉葉,宋家又是皇親國戚,大理寺雖奉命偵緝,但礙於宋家身份顯赫,未必敢詳加問訊,我推測難免會有遺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