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大概是沒這樣打過架的,平日裏村裏本就沒什麽女人,無論買回來、搶回來還是鄰村嫁過來的女人,有哭的、有鬧的,當然也有潑的會和自己漢子打架,但他見過的女人打架頂多是伸指甲抓臉、揪頭發,就是和村子裏差不多年紀的表兄弟們打架,也都是拳來腳往,了不得抄磚頭、抄板凳,可誰曾見過拿著刀直接抹脖子的?
而且冷杉不是抹,她是一刀就直接插進了青年脖子的肉裏,並且伴隨著她刀入肉的同時還低喝了一聲,“別動。”
當然,冷杉的這一聲別動不是對著青年說的,因為青年在感覺到有冰涼的利刃切入自己喉嚨的時候便已經兩股戰戰、牙齒打顫,一動都不敢動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冷杉的這一聲低喝,是對著青年身後緊接著就要撲上來的中年男人說的,隻是讓中年男人最終停下動作的卻不是冷杉的這聲警告,畢竟他是跟在青年身後衝過來的,而青年比他高壯上整整一圈的身形則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一時沒能看清自家侄子的情況。讓他最終停下來的,是來自屋門口“碰”的一聲巨響,然後他就看到屋子的大門狠狠撞在了牆上,而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逆著僅有的一點點夕陽餘暉站在那裏。
“誰?”由於逆光,屋子裏的人看不清楚門口撞門進來的人的樣貌,於是中年男人高聲問道。
“冷杉?”闖進來的人正是一直在村子裏尋找冷杉的向尋。他一家家問的時候,開始的幾戶人家還都說是來過一個女警察,但是已經離開了,後麵的幾戶人家卻已經在說根本沒見著人,這讓向尋一時難以判斷對方言語裏的真偽,眼見著村落就要走到底了,還有最後兩戶人家,向尋的心也在焦急中一點點冰寒起來,生怕冷杉是出了什麽意外。而在走到這戶人家門口的時候,恰巧傳出了一聲冷杉的低喝,於是向尋便想也沒想地踹門闖了進來。隻是雖然人進了屋,可由於屋中三人的身形相互遮掩,一時間向尋也看不清屋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是狹小空間中新鮮的血腥味卻讓向尋不由更擔心了幾分,所以他輕呼了一聲冷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