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報警?會是誰呢?任苒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潘鋒送任苒回家後,又與焦急等待的任遠談了許久。
自那以後,任苒的生活回到正軌,雖然拍賣會意外中斷,畫沒賣出去,但是任遠總是嘮叨,人平安就好。
一個個謎團繞在任苒的心口,而思念就像漸起的秋風秋雨,綿綿不盡。
是什麽時候,心裏開始有了林重的身影?
她發現,他們的相遇與糾纏,總是與《墨梅圖》糾葛在一起。
任苒一邊收拾自己的書房,一邊回憶兩人在一起的點滴。吵架的,有意思的,逃命的,酒醉的,忍不住微笑起來。
微笑之後,又是忡怔。
林重,林重,你到底是誰?你在哪裏?
她正心神不寧地收拾畫作,將這段時間已完成的畫卷放進書櫃裏,手一滑,卷軸紛紛滑落出來。
一陣乒乓亂響,畫散落一地,有的卷軸上的係帶也散開了,一片狼藉。
任苒歎口氣,蹲下身慢慢收卷起來。一幅長卷的一角撞入眼裏,她的手突然停住了。
這幅畫她沒畫過,但是,畫麵見過。
《墨梅圖》!
任苒慢慢攤開畫,熟悉的畫麵寸寸入眼。
沒錯了,就是那幅被林重拍賣走的,又失竊在車裏的畫。
梅花朵朵,或綻放枝頭,或含苞欲吐,枝節遒勁傲霜雪。
顧不得心跳加速,她匆忙看了好幾遍,這幅畫布局與任家家傳的《墨梅圖》真是絲毫不差。
所有的線索連成一條線,被砸的車,突然出現在電視櫃上的蜀繡擺件,丟棄在走廊的手刺,出現在自己作品堆裏的仿《墨梅圖》。
是她,是她偷走了這幅畫。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任苒愣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空寂的房間裏,她的聲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原來,敵人一直暗藏在你的身邊,從未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