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鬆爬上兩米高的鵜鶘岩,引頸眺望著海麵。
陰沉的天色下,海麵波濤翻滾,層層疊疊的海浪宛如一幢幢旱地拔蔥的高樓,氣勢洶洶地倒向岸邊,場麵蔚為壯觀。
陳建鬆希望海麵這時能突然出現一艘船,載著他們駛離小島。他極目遠眺,卻發現海天交接的地方毫無動靜,仿佛萬物都化為一灘死水,陪伴他們的隻有永恒的死寂。
這樣眼巴巴地望著,船何時才會出現呢?更確切地說,是奇跡何時才會降臨?
人到了渴盼奇跡出現的地步,則說明他的境遇已經十分糟糕了——至少從心理層麵來講他是絕望的,由於無力改變現狀,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客觀事物上。
這時,陳建鬆忽然想起溫健,他恨不得把那個胖男人撕成兩半,如果他們最後都被岩漿燒成了灰燼,那他來世絕對不會饒過他的。是溫健生生斷送了他生的希望。
然而,轉念一想,溫健已經離開大半天了,此時他會不會已經抵達陸地,並向警方報告了這裏的情況了呢?倘若如此,那他們就有可能獲救。
想到此,陳建鬆內心的絕望便一掃而光。如果他們最終獲救了,那溫健的行為便是可以原諒的,甚至值得大加讚賞,因為他的勇氣挽救了所有人(一艘遊艇絕對裝不下所有人),他不顧危險獨自駕船的行為絕對值得外界大書特書。
人就是這樣,不成功則成仁。
陳建鬆望著潮水不斷衝擊著礁石,心情一時難以平複。浪很大,衝撞礁石激起的水花濺到他的臉上,有一股溫熱的感覺。
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他猜測這是海水因地殼運動而升溫的緣故。
難道……火山真要徹底爆發了嗎?
火山上一次爆發就險些殃及別墅,下一次,它會不會直接將別墅吞噬?
從他的觀察來看,這幾次火山爆發的程度還算不上猛烈,因為小島還未全部淪為火海,一旦火山像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持續不斷地噴出岩漿,那他們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