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波不像東房裏的大郎趙旭,他爹趙無極掌管著家裏的馬群交易,識些相的小廝們一個個巴結都嫌來不及。唯一隻有眼前的鈺兒姑娘,對他一如兒時那般親熱。
“罷了、罷了,你讀吧,我好好背就是,背好了我們……”
隻一句,舒鈺兒卻又漲紅了臉,跺著腳嘴裏嗔道:“哪個跟你是‘我們’,隻是我教你背書,你便教我些本領,我們互不相欠便是!”
雖然舒鈺兒訓斥了他幾句,但卻開始朗聲讀著《孫子兵法》,引著趙伏波一道背起來。
不知為何,這時的趙伏波地不再看著沙地發呆。聽著舒鈺兒清脆的聲音,那些總也背不下的兵法,倒也就慢慢都記得了。
不幾日,便是趙氏兄弟一季一考的日子。
大廳裏飄散著一些檀香的味道,牆上卻是一幅龍行九州的大圖畫。
張牙舞爪的巨龍淩空而舞,兩個巨大而又威嚴的龍目,常常使趙伏波感覺到有些害怕。尤其是要考背書的時候,對於那條龍與前麵坐著的三娘同樣害怕。
憑心而論,三娘長得並不醜也並不老。雖然她拄著龍頭拐,不過高聳的發髻頭上的釵環,依然苗條身段上的綢衣,依然使人可以輕易想象得出她年輕時的模樣。
隻是,倘若加上兩條描畫的斜飛入鬢的長眉,再加上圓睜的杏眼繃著的臉,早就使周圍的人不得不屏住氣息。
與自己的叔伯兄長趙旭一起跪在地下,他可不像那個外表斯文的兄長那麽老實,時不時都要從眼角偷偷看下周遭的人。
站在兩旁的人並沒有多少,除過從外麵趕來的四大莊主之外,就隻有家中地位崇高的家將的首領。這時家裏的仆役、老媽子正在三娘身後的供桌上布置著供品,一些丫頭也給在座的諸首領獻上香茶與果品。
坐在三娘兩側椅子上的四位莊主,一年也隻能在今天回來一次。除過與掌家的夫人一起查看家中兒郎的武器、學問之外,就是向掌家的夫人報告他們上一年生意上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