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婉正抱怨著,田甜點完菜回來了。她坐到江伊旁邊,剛巧聽了這半截話頭,於是問:“誰好欺負?誰想多了?”
“說我婆家呢。”張婉婉看到田甜坐下,拉著椅子往旁邊挪了挪,說,“姐,白晗真的是個神經病,正常人沒她那樣的。容驍出事的上午,我確實很生氣地說了讓他去……去死,但絕對是隨口一說,我從來沒想過他真的會出事!我內疚了很久,當時忍著讓白晗鬧,也是因為心裏覺得可能自己是烏鴉嘴。我很怕再有人出事,剛才跟婆家人吵架的時候,他媽媽一直嚷嚷著讓我去死,但我都不敢說半句咒人的話。”
說到最後,張婉婉的聲音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顫抖,其中有憤怒,也有痛苦,像一隻受傷的燕子,倔強地抖落著羽毛。江伊看著眼前的女孩,忽然感到心疼,伸手扶住張婉婉的肩膀,輕聲說:“不是你的錯啊!沒有人能提前知道容驍會出事。”
張婉婉低著頭,極力壓製住情緒,努力把眼眶裏的眼淚重新憋進去。她很不喜歡自己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地博取同情,不就跟白晗一個樣了嗎?她是小辣椒啊!怎麽可以擺出這種丟臉的樣子。張婉婉使勁兒抽抽鼻子,直起後背,握住江伊的手,看向她說:“姐,我沒事兒!你還有什麽問題隻管問,我要知道的一定跟你們說。”
“你知道二十年前有一支科研隊來這邊找鬼蘭嗎?”江伊問。
張婉婉不出所料地搖搖頭,說:“我沒聽說過什麽科研隊,但我知道鬼蘭,是白晗說的。容驍出意外後,她說她之前看到過乃哈從孔雀湖裏爬出來後留下的標記。”
“容驍的死確定是意外嗎?”吳喬陽問。
“警察是這麽說的。”張婉婉回答,“說是晚自習回去的路上掉水渠裏了,容驍不會遊泳,意外溺亡的。”
“意外溺亡……”江伊反複咀嚼了幾遍這四個字兒,“鎮子裏也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