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回到房間。
隻見房裏亮著燈,謝凱裹著睡袋,隻探出個腦袋,蜷縮著身子,活像條蟲。見我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從睡袋裏鑽出來,戴上眼鏡:“阿勝,可把你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睡呢!”
我脫下大衣扔到**:“經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我睡不著……不知咋搞的,”他索性坐起來,“一關燈我就想起——想起那個場麵,”他下意識地頓住,困頓地抬起眼簾,“真是太可怕了!”
我能感受到埋藏在他眼鏡片後深深的恐懼,於是安慰道:“怕的話就不要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我知道。可是那老頭死得也太慘了……他究竟得罪了誰啊?還是那個老太婆得罪了人?我感覺都不可能啊,這些客人才剛來幾天,素不相識的,不太可能結下梁子……你說對不對?”他低頭沉吟著,眼鏡都快從鼻梁滑落。
我自然而然聯想到死者驚恐萬狀的眼神和蒼白的麵孔,心髒被猛地攥緊,挨著床沿坐下:“凶手看中了那顆鑽石。就這麽簡單。”
“那個姓劉的是這麽告訴你的?”
“猜也猜得到。”
“阿勝,”他盤著腿,鄭重其事地說,“你覺得那個土鱉警察靠譜嗎?實在不行咱就報警吧,偷偷地報!絕對不能因為這事兒把咱旅館的名聲給壞了,要是別人聽說這裏死過人,以後誰還敢來住!”
“所以說啊,”我瞪了他一眼,“如果報警,那外麵的人就全知道了,旅館的名聲不就給糟蹋了?!”他的愚鈍令我無言以對。
“那咋整?”他翻著眼皮,蠟黃的臉寫滿沮喪。
“不妨讓他試一試。萬一他真的把凶手緝拿歸案,不就避免了給好事的新聞媒體曝光的機會嗎?旅館的名聲或許就保住了——”我言不由衷地解釋道。
“這不是鬧著玩的!”他瞪大眼睛,用力地拍了拍大腿,“這可是一起命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