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顯然是被嚇著了,緊緊地攥著我的胳膊,眼睛閃爍著恐懼。
劉凱輝揩了揩額頭上的冷汗,摘下手套撇在地上:“這他媽滴差點把我嚇出心髒病來!那兩條蛆比香腸還要粗,真是活久見,日他的……”
我倒還好,沒被嚇著,低頭看了看男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咱走吧,齊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劉凱輝有氣無力地說道。
“等等——”我叫住他,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
他並沒領會:“咋了?”
“我們還有問題要問這個小朋友——”
“回去問不行麽?”
我來到他耳邊,悄聲道:“怕給他父母知道,會幹涉的!”
“這有啥?警察辦案,誰敢幹涉?”他顯得理直氣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瞅一眼男孩,見他發著呆,並不關心我們的談話,接著說,“我擔心他父母給他施加影響,讓他三緘其口,我們就很難套出線索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才想起他當時也留在旅館了,萬一——”我咽了口唾沫,“萬一他知道些啥呢?小孩再怎麽隱瞞,都很難逃過我們的眼睛,不像成年人,總是編得一套一套的。我感覺自從咱倆接手這起案子,他們便對我們起了防範之心,表麵上配合你的工作,暗地裏誰知道在搗鼓啥呢!你看咱花了一上午把所有人問了個遍,可問出個啥名堂?不管是不是凶手,都不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真話,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想擺脫嫌疑,是人人自危的!”
劉凱輝的臉色愈發陰沉,濃重得如同頭頂的天空。他眼珠子一轉,瞪了瞪我:“好吧,趕緊問,我給你放風!免得給他爸察覺了!”
我其實對從男孩口中套出線索並不是很有底,因為他和我接觸得不多,並沒對我建立起信任。
“小朋友,跟我來,問你一件事。”我輕輕拽著他胳膊,朝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