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靴踩在醫院瓷板磚地上,是輕輕的“喀喀”響,身材纖長的陳瀟湘把手插在已換作夏裝的軍服兜裏,倚在門邊,微微抬著下巴朝沈如鬆點了點頭,邊走過來邊說道:“你命真大。”
沈如鬆聽她口氣一副淡漠情緒,聽的是好像是忿忿於自己沒死透了一樣。
“活著唄。”既然陳瀟湘沒好氣,躺病**還沒算好到活蹦亂跳,沈如鬆自然是隨便回了句。
原以為陳瀟湘來是要說點什麽,沒成想這姑娘就是純抱著胳膊立在病床邊,居高臨下盯著沈如鬆,看得沈如鬆發毛,半晌才歎了口氣,俯下身拍拍他肩膀,說道:“沒事就好,挺好的。”
“你想說什麽?”沈如鬆徹底搞不懂了。
陳瀟湘很無所謂地掏出煙點燃,順手把門關上,她不僅不在乎外邊護士,還拋了支煙給沈如鬆。
雪白煙氣浮到她光潔的額頭上,辛辣的白鳥煙她抽的飛快,三兩下到了煙蒂,可她連煙氣也不帶吐的,就在看沈如鬆看懵了時候,她一個呼氣,全吹到沈如鬆臉上。
“咳咳咳咳……”
沈如鬆縱然是個老煙槍了,也架不住衝傷號來這麽一出,他咳嗽地鼻涕眼淚不止,腹部傷口也隱隱作疼,怒道:“你丫的是不是有病,沒事就滾!”
結果陳瀟湘“哼”了聲,叼著煙,靠在白牆壁旁,“嘩啦啦”地翻著一本詩集,淡淡道:“呦,你命都是我救回來的,就這態度?”
沈如鬆想起來了,最後上直升機那會兒,是她騎馬衝過來救不錯,但……還真沒聽過這麽巴巴地跑人家病床前表這種姿態的,是想別人念好還是念仇?
“我#%@的謝謝你啊。”沈如鬆故意要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不過反正直覺告訴他,陳瀟湘來,肯定不是專門為了說救他一命的事。
的確,陳瀟湘抽完這根煙,又掏出她外套內兜裏的酒壺抿了口,翹起個二郎腿坐下來,低頭翻看起詩集,瞅了幾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