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驍想了幾天,最後他決定像所有男人一樣,訂了一大束花,駕車去曉途教書的學校負荊請罪。
元驍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罪,但這不重要,大多數男人都不知道老婆為什麽又生氣了。他隻是要表明一個態度,誠懇道歉的態度。
大冬天戴墨鏡是有點戇,但總比暴露臉上“家暴”痕跡好,他將車停在學校馬路對麵,給曉途發了一條微信,然後走下車,接受凜冽寒風的擺布。
保安室的東北隊長也認得他,跑出來跟他打招呼:“元先生,一會兒放學,這裏都是家長,你車子停遠一點。不要妨礙我們工作啦!”元驍笑嘻嘻摸了根中華,跟他掏漿糊。做得駕輕就熟,與生俱來,大約自己以前就是這樣的做派。
他在學校門外等了很久,等到保安都交班了,曉途也沒出來。他想她工作也太拚了。保安隊長老宋換了衣服出來跟他道別:“帶畢業班是這樣的!你以前過來等唐老師,也是等半天她還沒下班就走了。”
快四點的時候,從一棵棵掉光葉子的銀杏樹下走出一個頎長身影。曉途裹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姍姍走過來,大概來得急,忘記戴平光眼鏡。大風把她腦後的盤發刮鬆,滑落幾綹,有幾縷落在臉頰,有幾縷散在耳畔,零散飄動,顯出一半冷傲,一半嫵媚的模樣。元驍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亂了下。
他捧著一大束玫瑰迎上去,曉途表情和腳步都頓了下,像被抽走一部分精力,續上懶懶步子過來。
“那天是我……”
“你別鬧了!”她冷淡打斷他。元驍張著嘴,還沒有發表演說,就被告知演講取消了。
曉途看了眼那一大團錦簇的粉玫,那花長得太好了,飽滿鮮嫩,更襯得她表情冷漠。曉途歎了口氣,嘴角有點抽搐:“元驍,我不管你是裝的還是真的,都不可能了!前一陣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剛做完大手術,但你現在……我覺得有權知情。其實我們已經分居很久了。什麽時候方便,去把字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