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板搖了搖頭,看來他對微波爐的使用還不夠了解。
我向他解釋:“用微波爐加熱出來的臘肉,會因為瞬間喪失肉裏的水份,令肉質變得幹硬,嚼不爛。而用大鍋爆炒的臘肉,則肉質鮮嫩,不幹不濕。當我第一次獨自在餐廳裏吃到你送來的臘肉時,那塊臘肉就是又幹又硬。而第二次,也就是薑嫂與二黑在客棧外找尋小波時,我吃到的臘肉,卻不鹹不淡,不軟不硬,不幹不濕,恰到好處。我想,如果這一切正如我所推理的那樣,那麽你肯定沒時間處理那盤提前做好的臘肉。隻要我能在廚房裏找到一盆又幹又硬的臘肉,那就能夠證明你有罪!”
其實以我的法律常識,一盤又幹又硬的蒜苗臘肉又哪能成為呈堂證供?不過,唬一唬眼前這個侏儒已經足夠了。果然,楊老板情不自禁斜眼朝牆邊的泔水桶睥睨了一眼。我立刻走到牆邊,揭開泔水桶的蓋子。正如我猜測的那樣,泔水桶裏有一堆被丟棄的臘肉。
我再扭過頭,卻看到楊老板順手掄起了一柄菜刀,朝我衝了過來。
不過,我並沒有驚慌,因為我看到在楊老板身後還站了一個人。是二黑,在他的手裏,還拎著一根鐵棒——剛才我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聲音,即使在廚房裏說話,也正好能夠讓餐廳裏的二黑清楚聽到。
楊老板還沒衝到我麵前,二黑就已經揚起手中的鐵棒。鐵棒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形,正好砸在了楊老板的後腦上。刹那間,血光飛濺,楊老板倒在了我的麵前。我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竟死了。
※※※
我的推理其實還並沒有結束。
既然楊老板戴上儺戲麵具,假扮小波出門的時候,薑嫂曾在樓上大聲說過,讓小波早點回來吃飯。這就是說,薑嫂也想誤導我,讓我以為出門的人是小波。毫無疑問,薑嫂與楊老板是同夥。說不定就像鎮裏長舌婦所說的那樣,薑嫂答應日後做楊老板的老婆,所以楊老板才鋌而走險,為她殺死了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