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列車員大鬧了一番,這節車廂上的乘客也差不多全被驚醒了。大概他們都看到列車員解開我手腕上的手銬那一幕,盡管不知道前因後果,但看我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這列車我真的呆不下去了,於是我對疤麵人說:“麻煩你把身份證和車票還給我吧,我準備下一站C城下車。”
疤麵人把身份證和車票遞給我後,小聲說了句:“身份證偽造得不錯。”然後心照不宣地坐下,重新把藤條箱放在了膝蓋上。
我愣了愣,趕緊埋頭收拾行李。這時,疤麵人又小聲對我說:“你剛才不是說,準備向我推銷防盜用品嗎?”看來我對列車員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既然如此,我也做個順水推舟,把名片和信號發送器、接收器一起遞給他,然後說:“都送給你,就算大家交個朋友吧。”
這場麵上的話雖然說得虛情假意,但還是很讓人受用的,所以疤麵人接過這堆物什後,也豪爽地拍給我一張百元大鈔,說:“哪能不給你錢呢?你賣的這玩意兒,可幫了我的大忙。”
我可聽不懂他的意思,看了看手表,還有幾分鍾就會抵達C城了。我蜷縮在床鋪上,心想剛才要是我沒注意到疤麵人床鋪下的血痕,徑直把信號發送器粘在藤條箱上,扔出窗外,一定會被列車員當場捉住,等待我的將是無情的鐵窗生涯。看來,我還得謝謝一下這神秘的疤麵人,天知道他那箱子裏究竟裝的什麽?會不會真是一顆人頭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坐在對麵的疤麵人則忙著將我賣給他的信號發送器放進藤條箱的某個角落中。當箱蓋打開的時候,我嗅到了一股怪異的氣味。本來夜行的列車車廂中空氣就不夠流通,充斥了過量的二氧化碳,影響嗅覺的靈敏度,但我還是嗅出了那是一種血腥的氣息。
看來真是某種散發血腥味的玩意兒,或許真是人頭。也就是說,疤麵人剛上車的時候,是把一盤魚香肉絲套餐直接放在了人頭的頭頂上,還在車上大快朵頤。想起來我都覺得反胃,他卻能泰然處之,看來他的確是個在刀口上混飯吃的江湖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