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脖子的煙草男屍體躺在武禪腳邊,眼神空洞地看著肩旁那頭缺了一條後腿的死鹿。
武禪判斷,對麵客人中煙草男的同夥共有七人,其他人則是等著看熱鬧的。
那七個同夥麵麵相覷,估計是煙草男死得太快讓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同時他們已經確認劉大鐵皮一夥人的確就是被這個眼神犀利的男人連鍋端掉的。
講義氣,他們應該給煙草男報仇,代價是大概率丟掉自己的小命。
他們又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各玩各的起來,甚至沒人願意過來給煙草男收屍。整個旅店就像是解除了過濾噪音的結界,喧鬧聲一下子又回來了。
武禪不意外這個結果。對很多人來說,嘴裏講出的是義氣,本質上卻是“益”氣。人死了,利益交換的關係便自動結束。武禪把凶豹倚在吧台上。
“再給我一把新餐刀。”
年輕老板遞給他一把,仿佛他的旅店裏剛才不是死了一個大活人,而是一隻蚊子被隨手拍死。
“你來舊城想得到什麽?”
他給武禪杯裏續水。
武禪雖然覺得老板古古怪怪,但斯文幹淨、禮貌客氣的人向來不會招人討厭。
“跟其他人的目的沒什麽區別。”
老板笑了笑:“不不不,你跟其他人可大不一樣。”
武禪反問:“因為我剛才殺了一個人?”
老板說:“舊城每天都在死人,不是被煞殺掉就是被人殺掉,這沒什麽稀奇。大多數人都是為了發財夢闖入舊城,但具體目標卻很不清晰。報廢汽車、電子設備遇到什麽就回收什麽,運氣好點還能收獲一些罪惡細胞。而你看起來,”
他停頓住了。
武禪知道他在使用話術。這種突如其來的停頓,容易讓聽話者產生一種“我要搶答正確答案的”心理暗示,然後不自覺的接話,暴露給說話者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