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濱江就像一個上了氣的大蒸籠,太陽落山的那會兒尤其的悶熱。徐木升花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從步行街走到仁慧路,全身上下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仁慧路十九號,花語咖啡。”他掏出手機又看了一遍短信上那人指定的見麵地點,沿著狹窄的街道一個門牌一個門牌往前找。
仁慧路靠近江邊,在民國時期曾經是濱江市達官貴人們聚居的區域,直至今天依舊存留有大量老式洋房。仁慧路十九號就是這麽一個有著兩米多高石頭外牆的獨立院落,看起來壁壘森嚴。如果不是朱紅色木頭大門的門牌上清清楚楚寫著“花語咖啡”四個字,徐木升還真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朱紅的大門虛掩著,徐木升輕輕將之推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花團錦簇的小院子。撲麵而來的花香和悠悠古箏瞬間讓他從嚴酷的夏天進入到和煦的春天,因悶熱天氣產生的不爽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換成別的時候,他倒是很樂意在這麽清幽的環境中放空自己,然而今天卻不行。今天要見的人以及要談的事情太重要了,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會員嗎?”花叢的後麵繞出一位身著青色旗袍的女侍者,優雅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提防。這倒不怪她,出入這種會員製私人會所的都是有錢人,徐木升從上到下是T恤、短褲、涼鞋,沒有手包,口袋癟癟,典型的一個窮學生,怎麽看都不像是消費得起的。
“不是,是別人請我來的。約在杜鵑廳。”徐木升答道。
“哦,是的。”女侍者仿佛想起了什麽。“您是徐先生吧?”
徐木升點點頭。
“韋先生打過招呼的。我帶您過去。”
韋先生?徐木升一愣,然後才想到多半是那個人的化名。也真虧他想得出來。
“他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