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秦老爹,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鄯善國,隨著絲路通商,漢胡通婚者逐漸增多,街道上已經有了些關內景象。
街道邊的一座黃土房門口的涼棚下,秦成穿著當地的粗布衣服,怔怔地望著北方。
雖然不會再蒼老,但雙目中的神采卻十分暗淡,似乎周圍叫買叫賣的人群都跟他無關。
他就那樣坐著,已經很久了。
久到周圍的人群都已經忽略了他,除了一群胡服漢服都有的孩子。
也許月玲還在守著統領吧,這都多少年了。
統領把蒼狼營改稱射聲校尉餘部是為了紀念仲升麽?
或許統領也會老吧。
……
鄯善北邊山嶺中,殘破的營寨內,滿頭白發的商文淵緊閉雙目,盤膝打坐,神色痛苦。
上書蒼狼篆字的青銅槍尖插在地上,槍已自柄折斷,好像許久沒人動過,布滿灰塵。
陳月玲站在帳外,望著空無一人的破敗營寨,手中緊攥著吊墜,一動不動。
不論風吹、日曬,都始終沒有移動半步。
淚,早已流幹。
……
“秦老爹,秦老爹,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孩子們的吵鬧,終於喚醒了秦成疲憊不堪的神色,臉上浮現起一點點的笑容。
“好,好,你們今天想聽什麽故事啊?”秦成默默麵前孩子的頭。
“我們要聽班都護的故事。”領頭的孩子喊叫道。
秦成的神色微微一凝,隨即釋然,“好,好,那秦老爹就給你們講一個。”
拿起身邊的瓦罐,灌了一口苦水入喉,秦成慢慢地講起。
“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但是,能活著,誰想死呢。軍士們征戰,是因為他們的親人妻兒,就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