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問劍天涯

第63章 佛本是道

雁淩峰朝莊門走去,見院牆內外柳花纏繞,風吹草動,更顯得生機盎然;抬頭一看,青木匾額中刻著四個字---“好月徂徠”,筆走龍蛇,飄逸瀟灑,筆力卻入木三分,內藏遒勁。

雁淩峰書法平常,但鑒賞美醜卻是人之常情,他看出這四個字首尾銜接,一氣嗬成,顯然是劍書,執筆者不但書法一絕,劍法也不落俗第。

陸元鼎依舊神龍潛行,卻將雁淩峰的舉止看得一清二楚,道:“這是一位已故好友的手筆,你可看出什麽玄機?”

雁淩峰聚斂神思,搖頭道:“晚輩並不知題字之人已經過世……”

“何錯之有。自古名家字畫,難道這些人死後就不許人觀摩了?此人以梅為妻,以鶴為子,禦賜諡號‘和靖先生’,你縱使生在北地,這樣的人物也該有所耳聞吧?”

雁淩峰恍然大悟,時至當今,梅妻鶴子林和靖的故事已經傳頌大江南北,相傳他餘生隱居於西湖,想不到竟和陸元鼎有所交往,頷首道:“原來是那位林先生!”

陸元鼎道:“我在問你,可從這四個字中看出玄機?劍法的玄機。”然而話已出口,良久未聞回應,便知這一題他又答不出來,微嗔道:“玄邪便在莊中,你進來吧。”

雁淩峰跨進莊門,繞過四扇梅蘭竹菊的石刻屏風,見兩側蝶飛螢走,往來如織;亭樓屋閣排列儼然,大路小徑阡陌交通;單是這白玉為台,甆石作路的排場,想必汴京、洛陽城中的王孫貴胄、豪奢富戶的宅邸,也不過如此。

穿廊跨院,轉眼來到了中庭花園,見一座人工石山坐落水中,隻有數丈高,但鬼斧神工,曲崦低環,竟似五嶽昆侖。假山中空,洞水上架起一座竹木浮橋,從山下徑直穿過,山穴中幽光閃爍,流泉沉碧,想必是接引西子湖中的暗水,不然何以清澈見底。

雁淩峰神馳物外,全然忘記身處險境,想起市井中傳唱的柳七佳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可轉念一想,眼下縱有良辰美景,心儀女子卻不在身邊,良辰再好,景致再佳,也是惘然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