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麵無風鏡未磨。遙望——
夜色深沉,黑霧濃濃,從磅礴的霧氣中傳出一個孩子清亮的童音,在背一首古詩。隔著重重迷霧,周頌看到了那個孩子,那是個男孩兒,遠遠地站在他對麵,身體被巨蛇般的霧氣纏繞。他想走近些,看清楚他的臉,但是卻無法穿過磅礴的黑霧。隻能聽到他在一遍遍背著那首詩。
遙望......遙望什麽?他還在背,但是周頌卻聽不清楚了,男孩兒的身影逐漸被巨蛇吞噬,天地間隻剩下茫茫深霧。
他睜開眼睛,才發現那場霧和那個男孩兒都隻是一場夢。但是心悸的感覺以及他背後透濕睡衣的冷汗卻是如此真實。他慢慢坐起來,靜下心緩了一會兒,才聽到臥室外有人在說話,不止蔡姐一個人,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下了床,推開臥室房門走出去,看到蔡姐和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坐在餐廳裏說話。兩個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粱桭見周頌從臥室裏出來,便笑道:“早啊。”
周頌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套裝在布袋裏的西裝,就已經猜到粱桭的來意。他一言不發地穿過客廳,去浴室洗澡。粱桭拿著西裝跟過去,扣了扣浴室磨砂玻璃門,道:“我把衣服掛在門外了,你記得換上。”
周頌洗完澡,吹幹頭發,穿好衣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隻穿上了西裝褲和白襯衫,領帶和西裝外套都被他拎在手裏。蔡姐正在擺早餐,笑道:“哎呀,周先生這麽一打扮,又精神又漂亮。”
周頌在餐廳坐下,隨手把領帶和外套扔到椅子上,看著麵前一碗加了堅果的白粥發了一會兒懵,才拿起勺子喝粥。粱桭拿起領帶走到他身後,先把他的領子豎起來,把領帶掖進去,然後彎下腰仔仔細細地幫他係領帶,“第一天上班,要給同事一個好印象。”
係好領帶,粱桭又幫他整理好衣領,然後坐在他旁邊在他臉上看了看,道:“你臉色不太好,這幾天睡得很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