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鷺在自己腦子裏搜索關於“寧鈺”的信息,結果查無此人:“寧鈺是誰?”
周頌突然後悔了,後悔和他說起這件事,因為他不敢說出‘寧鈺是死在我爸手裏的受害者’這句話。
但是韓飛鷺何其敏銳,觀望周頌的臉色就猜到了七八分,道:“接著說,寧雪兒怎麽了?她找你?”
免去介紹寧鈺母女的身份,周頌心裏鬆了口氣,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她沒找我,她是記者,去醫院采訪我大哥,但是她在醫院門口把我叫住,好像有話對我說。”
韓飛鷺:“好像?好像是什麽意思?”
周頌乏力地撐著額頭,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找我,她讓我上她的車,說是順路送我一程,但是我......我跑了。”
是的,他逃走了,他逃避了。麵對寧雪兒讓他上車送他回家的邀請,他驚慌失措,抱頭鼠竄。
韓飛鷺能想象當時周頌的心情,他一定慌亂有之,愧疚有之,會想逃避是人之常情。他不想讓此時的談話顯得那麽凝重又嚴肅,於是故作輕鬆道:“你做的對,你應該和他們保持距離,最好永遠不接觸。這樣能保護你自己。”
韓飛鷺無意間道出的“他們”一詞像兩根釘子紮進了周頌的心裏。他怎麽忘了,遲辰光欠的不是一筆血債,而是很多筆血債,世界上也不是隻有一個寧雪兒,還有很多個寧雪兒。他和寧雪兒們的關係就像白天與黑夜,雖然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但是他們在明處,他在暗處,他永遠是他們身後的陰影。
周頌無力地趴在桌上,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表情很茫然,很困惑。
韓飛鷺想安慰他,但不敢輕率開口,遲疑著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道:“你還喝不喝奶茶?我再給你買。”
周頌眼睛往上一翻,瞅著他。剛才韓飛鷺摸他頭發的姿勢讓他覺得韓飛鷺在家擼貓擼習慣了,摸他像摸貓一樣,即敷衍又透著些許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