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四周栽滿了高大的柳樹,樹下涼陰處建有長椅,韓飛鷺和周靈均在長椅上坐下。韓飛鷺拿出煙盒抽出兩根煙,遞了一根給周靈均,周靈均搖了下頭,道:“謝謝,我不抽煙。”
韓飛鷺聞言,把兩根煙全都塞回煙盒裏,道:“你剛才說你和佟月的丈夫石海城很熟悉?”
周靈均砌詞嚴謹:“生意上的場麵往來而已,不算是很熟。”
韓飛鷺:“據我所知,貴公司和石海城近期有深度合作。”
周靈均沒料到韓飛鷺會調查石海城和萬恒的合作關係:“是的,有問題嗎?”
韓飛鷺笑道:“沒問題,我隻是想起了喬琪。”
乍一聽,周靈均不知喬琪何許人,回想片刻才想起來:“我司策劃部的員工?”
韓飛鷺:“對,前幾天她死在了紅光山,你不知道?”
周靈均:“知道,但是記得不清。”
他的口吻還是那麽平淡,就像剛才聽聞跳樓自殺的死者是佟月一樣。
韓飛鷺從他身上看到了周頌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的地方:“......周先生定力過人。”
周靈均:“怎麽講?”
韓飛鷺:“喬琪是你的員工,她不明不白的死了,但是你記不清楚。佟月是你的合作夥伴,剛才她跳樓自殺,你也看不出情緒。”
周靈均微微一笑:“你想說我鐵石心腸?”
韓飛鷺:“我隻是覺得你過於冷靜。”
粱桭和周頌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玩蹺蹺板,兩個人各自坐在蹺蹺板一頭,你上我下,循環往複。
周靈均轉過頭看著他們,語氣平淡如微風:“我患有先天性心肌炎,從小到大一直吃藥做手術,十幾年前換了顆心髒,近來身體出現嚴重的排異反應。醫生說如果找不到有效的治療措施,最樂觀估計我還有三兩年時間。”一隻螞蟻爬上了他的褲腳,他彎下腰把螞蟻輕輕撣掉,“我是隨時會死的人,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生與死對我來說隻是尋常小事。我連自己的生死都已經放下了,還會去糾結誰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