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陳璐懷孕了。孕期並不順利,她身體變得虛弱,檢查過程裏,大夫懷疑胎兒發育不正常。趙進發想咬牙打掉,可是陳璐不同意,她一直說,這畢竟是我的孩子,我要養活他。
結果孩子自從出生,就幾乎沒有離開過醫院。先天發育不全、髒器畸形……太多問題了。趙進發看著保育箱裏的小小軀體,像是看著一個殘破的娃娃。“怎麽回事?”他反反複複在想,揪著自己的頭發捫心自問,“做了什麽虧心事了,上天這樣懲罰他?”
陳璐一直沒放棄,她隔著保育箱,和寶寶的手指對在一起。她說,“你看,孩子會好的,我是她媽媽,我知道。”
趙進發心中悲痛,聽見陳璐又說,“可是孩子為什麽要經曆這些?我是他媽媽,我偏偏不知道!”
張總來看了趙進發幾次次,每次都包了很大的紅包。趙進發本來心懷感激,後來聽出了張總的言外之意——讓他不要把孩子先天畸形的事情說出去,不能在工程隊裏說,更不要在鳳凰城小區裏說。
“有時候隻是你一個人倒黴,但一說出去,很可能就會造成恐慌,甚至影響到外界對咱們小區的印象。”張總這樣說。
趙進發急了,“什麽叫我一個人倒黴?之前施工隊裏也有工友身體出了問題……”
“咱們的合作一向很愉快,就因為你是個識時務的人。”張總笑著說,“如果你現在不識時務了,那就自己掂量著看吧。”
趙進發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第二天從醫院回去就發現,家裏如同進了盜賊一般,被砸得七零八落了。去找小區保安,個個三緘其口。他要求看監控錄像,得到的隻是監控壞了的回答。
他聲稱要報警,結果警察卻先來了,說有人舉報他聚眾賭博,還說他半夜擾民。他慌了,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就是被汙蔑了。這時候張總出麵,說一切都是誤會。趙進發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張總安排好的,無非是警告自己——如果不聽話,那就有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