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閆陽和南鳶的睡眠質量都不算太好。
閆陽剛以新的身份潛入傭兵團,需要適應的事情太多。雖然他在帝君身邊待了三年,以卓絕的戰略眼光為帝國謀劃著虛幻的未來藍圖,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至少在現在的統治下,那不過是聊以慰藉的一塊大餅。
他深知暴虐者的心思,隻能順勢而為,就算唾棄帝國的肮髒,卻隻能一次次摧毀自己的心理防線去迎合殘酷的世界規則。
南鳶曾經是他的救贖,是血色星球上最後一絲微光,給過他甜頭,讓他擁有過,珍視過。
現在表麵上他與南鳶是素未謀麵的新上下級,但他騙不了自己,回憶像一把枷鎖,是他自己把鑰匙弄丟了。
直到再次相遇,閆陽才發現,真正的監獄,是沒有牆壁,也沒有牢籠的。
而南鳶躺在冰涼的**,幽藍月色爬上了窗,正如她每天吃的藍色糖果。
她回想起白天答應過閆陽要拿到實驗室的門禁卡,不禁啃起大拇指的指甲蓋,眉頭緊蹙,在腦海裏不停搜索可行的辦法。因為在她的認知係統裏,沒有撒謊這個按鈕。
答應是答應了,但也沒規定時間,實在不行就直接找團長要。
她是個實幹派,有時候耿直得過分。
兩人各懷心事,直到後半夜才困得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南鳶是被基地裏的廣播聲吵醒的。她素來脾氣差,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時隔一個多月沒聽到的廣播聲,此刻正仰著頭開嗓道:“所有人注意,今天上午,帝都科學院的學生要來基地參觀,請大家注意儀表,半個小時後到訓練場集合。”
“參觀,參觀,一天到晚參觀,基地是動物園還是馬戲團,這些人沒事兒大老遠跑到沙漠裏來遊街嗎。”
大夥兒聽到廣播都怨聲載道,但傭兵團作為實驗體集結地,有科學院的人來交流是常事,抱怨歸抱怨,手上收拾的動作卻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