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明當然知道離堯心裏會怎麽想,從他把人皮帶回實驗室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對策,但是他斷定離堯沒膽量去告密。
一個沒有依仗和靠山的潛逃犯,如同在風雨中飄搖的樹葉,除了待在這個由實驗室鑄成的庇護所裏,再沒有容身之處。
研究一斷,離堯頭上懸著的刀柄就會落下,他不可能不明白。
南耀明本想親眼見證科學奇跡的誕生,卻剛好被帝女的電話打斷。他全身都在抗拒這個號碼,緊皺的眉心難以舒展開,最後還是妥協地開門走了出去。
在帝國的威嚴麵前,他的意願輕如鴻毛。如果他沒能及時接到帝女的來電,恐怕又要被亂傳他架子大,搞個人主義,而他一向最看重自己的名聲。
電話接通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帝女先開了口:“喲,南教授可真忙,我還以為是我手機出故障了呢。”
陰陽怪氣的笑聲讓南耀明頭皮發麻,他隻得裝聾作啞道:“您說笑了,我剛才在跟離堯討論技術上的問題。”
聽到離堯兩個字,楚雲緲抿了抿嘴角,麵帶笑意道:“你們那些研究我是不懂,不過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洗耳恭聽。”南耀明壓低身段,假意迎合道。
“你在科學界待了這麽久,知道讀心術這種東西嗎?”楚雲緲斜倚在鋪滿羊毛毯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單手撐著沙發扶手道。
南耀明因吃驚而瞪圓了眼,半張的嘴忘了合攏。他沉默了足足10秒後才回道:“聽說過,但那是禁術,沒人見過。”
他心裏打著鼓,生怕楚雲緲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讀心術,是他發明的。
當年為了在軍事領域有所突破,竊取戰俘口中的情報,他苦心鑽研,但是實驗對象沒有一個存活下來。
加上實驗體研究消耗巨大,人力跟不上實驗進度,死亡人數又攀升至最高點。如果再不停止其中一項,恐怕會引起反抗,所以他才忍痛割舍了前者,保留了實驗體,又秘密銷毀了所有證據,從此再也沒提過這件事,就像它不曾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