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許懷山果然按照郝文指點的路徑,錦衣香車,大張旗鼓地去了龔老先生的義塾。
此時值小童上課時間,龔老先生手捧《詩經》正做講解。聽到塾外馬嘶車響,環轡叮當,一眾小童課文也不讀了,都朝窗外探頭張望。
龔老先生一拍戒尺,喝道:“讀書!背會者才能散學!”小童們頓時哇啦哇啦大聲吟唱起來。龔老先生走了出來,皺眉道:“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許懷山嘎嘎笑道:“本公子聽說龔老先生辦義塾多年,家道貧困,就想捐助義塾。”坐在他肩頭的小猴子猛然伸手,往龔老先生的臉上抓了一把,龔老先生的瘦臉上頓時出現了三條細長的抓痕。
許懷山慌忙抱住小猴,嘴裏道:“小心摔了!”這才對龔老先生道:“老先生見諒。”
龔老先生狐疑道:“公子怎麽突然想起要給老朽的義塾捐助呢?”
許懷山莊重道:“老母親年前在菩薩麵前許了一個願,若是今年身體良好,便要捐助學塾,做件善事。托菩薩的福,今年果然身體無恙,就要我去找義塾還願,我可不就找到老先生這裏來了?”
龔老先生將信將疑道:“嗯……這個嘛,公子想如何捐助?”
許懷山道:“可捐助紋銀一百兩。但需請龔老先生家中女眷到府中與老母親敘敘,了卻母親心事,這筆銀子才能支付。”
龔老先生遲疑道:“女眷?”看了一眼許懷山閃爍不定的三角眼,斷然道:“不用了。現在老朽的義塾並無需要大量用銀錢的地方,老朽自己,粗茶淡飯足矣,日常收入已經足夠維持生計。請公子另外尋訪其他學塾罷。”說罷,甩袖進了學塾。
許懷山隻道一百兩紋銀對一個窮酸老頭子來說已經足夠**了,沒想到這老家夥竟不為所動。尷尬地站了一會兒,本想轉身回去,又不甘心地回轉身,擺出一副心誠的姿態,垂首站在學塾門口一言不發,呆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