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蠣在詳細了解了當鋪的情況後,發燒的腦袋終於降了溫。
這是一家當鋪沒錯,地契、房契也沒問題,但是當鋪裏的當物卻是一個“大窟窿”——經清點,當鋪的貴重貨物丟失嚴重:禮部侍郎家奴劉暢偷偷來當的一件血玉虎符印章、張員外家傳的一對羊脂玉瓶、胡秀才珍藏的一幅歐陽詢的字,還有多件尋常人家的玉簪玉佩、金銀首飾等,而且大多是一兩個月便要到期的。
公蠣每看到一張丟當的底票,便罵一句娘,實在不耐煩了,叫道:“你就直說吧,折算了之後,到底有多少是我的?”
汪三財的小眼睛閃了幾閃,小心道:“沒多少……這些當物要是不盡快找回來的話,估計將房子和土地轉了也不夠……”
公蠣又驚又氣,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媽的畢岸這個混蛋,這是坑老子呢!大笨蛋,蠢貨,當鋪經營成這樣,準備吃風屙沫啊?”
畢岸冷冷的聲音從後院傳來:“你若現在反悔了,還來得及。”
公蠣思量,自己無德無才,跟著畢岸原是覬覦他的肉身,畢岸不但不怪罪反而給自己一半產權,實在不合常理,但自己和胖頭屁都沒有,光腚一個,離開了這裏又得四處流浪,不如混一天算一天,玩兒不轉了大不了怕屁股走人,打不過畢岸,逃跑功夫公蠣還是相當自信的。
公蠣隻能轉為小聲咒罵。汪三財結結巴巴講了半日,終於將來龍去脈說了個大概。
原來畢岸也是剛到洛陽不久,正愁著沒有謀生門路,前幾日見這家當鋪轉讓,就接手過來。他性格冷僻,對做生意之事一竅不通,隻看了房契地契,根本未對當鋪實際情況進行了解,便貿然入了手。無奈隻好另外物色人選,不知怎麽就選上了公蠣。
汪三財是這家店鋪的老夥計,身兼司庫司賬二職。這次當鋪倒閉,其他幾個夥計都另謀生路去了,唯有他舍不得,還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