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異常的寒冷。烏沉沉的天空,偶爾閃出亮光,那是遠處有人家在放煙火,時不時的炸開。河邊的林子,發出奇異的呼嘯,西北風裹挾著雪粒子,打在甲胄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有戰馬煩躁的打了一個響鼻,秦征回頭看過去,身後是一排排模糊的暗影,靜悄悄的潛伏著。已經快要子時了吧,秦征想著。他們在等著探查消息的斥候回來。
這裏是城外的一個河灣,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一幢幢院落樓閣錯落,盡顯奢華。院落與院落之間,都是一片片的樹林,夏日裏定是綠樹成蔭。但此刻都是光禿禿的枝丫,暗夜裏,奇形怪狀的透著陰森。
這一段時日,秦征很是興奮。有機會帶兵作戰,這讓他熱血沸騰,仿佛又回到昔日戰場。抓到的細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遼國的,西夏的,高麗的,吐蕃的,甚至還碰上了一夥拜彌勒的。
他可不像皇城司,什麽人都抓。秦征暗地裏撇撇嘴,皇城司抓細作不成,趁火打劫的本事可是了得。不少商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抓進了皇城司,拿錢就可以放出來,沒錢?那就是敵國細作。
皇帝也不知是怎麽想的?最終也沒有同意,抓捕潛藏在高官顯貴身邊的細作,而是命令王懷舉派人暗中監視。估計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吧?秦征想著。眼前這個,不就是被釣出來的大魚麽?
參知政事宋庠的宅邸,已被皇城司監視。遼國細作招供,他的馬夫早已被遼國收買,成了竊取情報的暗探。
數天前,皇城司發現,宋庠的馬夫於江,打著出城遛馬的借口,卻是在汴河邊的酒館裏,與殿前司騎胄案典吏韓奎見麵。
等於江離開後,韓奎沒有回城,而是乘了一輛馬車,徑直來了這片河灣,進了其中一處院落。直到晚間上燈,才返回城裏。
秦征接到消息後,安排鷂子帶人前去打探。連守了兩天,也沒有發現有何不妥。鷂子守的不耐煩,仗著藝高膽大,趁夜色摸到了院牆邊上。助跑幾步,縱身攀上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