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發地深沉了下去。
戶部侍郎家中的燃燒著的紅燭所散發出來的光,都逐漸地黯淡了。
下人們不時地挑動燈盞裏麵的燈草兒,聽著這些大臣們的哀歎聲。
“蘇州團練使到!”
“什麽?蘇州團練使?”
“是誰啊?”
就在這群人無計可施,暗自徒歎這糟糕的局勢時,外麵來人了。
“是你!朱勔兄!”
唐恪看到了門外穿著黑衣鬥篷的中年人,忍不住地驚呼了起來!
這人,是他的老朋友了!
在徽宗朝,他可是風光無限的人物啊,被時人評價為六賊,這六賊裏麵可是有蔡京等人的大名啊,他能夠躋身在這群惡人之間,足可見他有多受寵了。
後來,也就是在去年的年初,欽宗皇帝即位,就將他給貶職到了蘇州去了。
沒想到,
會在這一夜,再次相逢。
“唐恪老弟,老兄本來是乘船穿過黃河前往金軍大帳的,途徑這東京城,一開始是不打算進來的,後來聽到你們被那暴君如此欺淩,這才憤憤不平,深夜躍進城池之中,刻意來找你們,沒想到,昔日風光無限,不畏君權的爾等,會在今天如此自暴自棄,著實是有些令老夫惆悵啊!”
朱勔忍不住地傷感了起來,昔日,他與蔡京、童貫等人,在這東京城裏叱吒風雲的時候,文官是多麽的威風,現如今。
一個剛剛即位不到半年的小皇帝,竟然敢如此屠戮文人了。
一種極大的落差感,讓他著實是心情複雜啊。
“朱勔兄,不是我唐恪沒有膽子,也不是在座的袞袞諸公沒有本事,不想要與那皇帝抗爭,奈何他實在是太狠了啊!我等今日死傷慘重,如今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哈哈哈,誰說無計可施?我大宋的立國之本是什麽?你認為是那群莽撞的武夫嗎?錯了!是我們文人,是我們這些飽讀詩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