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各個戲坊搭的台子已經紮上了一圈的花燈,尚未到上燈放夜的時辰,建安京的百姓已經迫不及待的湧上街頭。
載著歌妓搭著彩鍛的馬車和裝滿了蓮花燈的牛車擠在一起,好不熱鬧。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五,申初。
西市,胭脂坊。
一個中年男人沉溺的看著走在前麵的白衣少女,少女在貨攤前看花了眼,左右覺得有趣。
中年男人穿著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皮膚略黑眼神堅毅,五官平常,隻是左邊臉上有道一寸長的刀疤。
“爹,京城比大漠好玩多了。”那女子笑顏如花衝身後的中年人說道。
“阿錦你慢著些,女孩子家家的成何體統。”後麵中年男人嘴上責怪,但嘴角的笑容已然出賣了他。
前麵那名叫阿錦的少女如一隻初出巢的小燕,眼眸青碧,鼻梁高挺,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隻挽了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煞是好看。
兩個人影隔著半條街跟在中年人身後,這是最佳的距離。
近了,惹人反感。
遠了,恐顧不及。
這倆人一個正是花半夏,而另一個則是齊京墨,從戶部文案府回來便被派來保護漠北節度使馬嗣虎。
“你是說她不是大周人?”煙客花半夏小聲問道。
追星手齊京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回道:“漠北節度使馬嗣虎妻子早亡,並未續弦,軍中傳聞他十七年前收養了一個胡女名曰蘇錦,想必就是此女。”
煙客點點頭沒再說話。
……
六扇門的府衙,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捕快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