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對於黃芹來說,是一生中極為重要的年份,不僅僅是因為她同時失去了雙親……
“快說,你要不說就打死你!”黃芹家院子裏,在夜色闌珊的燈光照耀下,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嶄新的綠軍裝,手裏揮著皮帶對倒在地下的黃芹叫囂著。從她臉上讀到的是與年齡毫不相稱的驕橫與蠻劣。
黃芹用手撐著地抬起頭,先用衣袖擦幹嘴角的血跡,然後又掃了一眼狼藉的屋子,狠狠地盯著麵前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同學們,咬著嘴唇倔強地不發一語,眼神裏充滿了仇恨和痛苦。
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孩看樣子是這群同學的負責人,他揮手製止住眾人,然後蹲下身子望著黃芹說道:“我說黃芹,我們隻是讓你說一句‘我父母是臭老九’怎麽了?平常你不是挺了不起的嗎?你再給我們向老師打個小報告試試?求饒吧,求饒就放過你。”
黃芹冷笑了一聲,把頭扭到一旁冷冷地道:“邱江,你以為你是誰?我父母都是高級工程師,是知識分子,不是臭老九!讓我向你們求饒,做夢!”可能由於有些悲傷,她的聲音有些淒苦又滲透著無奈,卻飽含著堅決。
“看你長得挺漂亮的,人怎麽這麽無知。”邱江低聲嘀咕了一句,悻悻地站起身對身邊拿著皮帶的小姑娘說:“燕子,你還真說對了。”
叫燕子的姑娘得意地笑道:“我說什麽來著?她怎麽會聽你的話,幾年的同學我最了解她了,根本就是個榆木疙瘩。”說著她揚起手中的皮帶:“哼,這種人讓我來收拾吧。”
邱江囁嚅著想說什麽,卻又沒有發出聲來,輕輕地退到燕子身後。幾個女孩走到燕子身後,手裏也慢慢地舉起了皮帶。
“慢!”一個帶著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往外看去,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年青男乞丐站到了黃芹家的院門外,喊聲就是他發出的。而門口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對方甚至沒有發出一丁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