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天空漸漸黑了下來,雪卻下得越發大了。密密綿綿的雪花細細地打在人臉上、身上,轉眼就積了厚厚一層。吉國次郎跑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他望著遠處朦朦朧朧的一爿木屋輕輕地鬆了口氣。
吉國次郎是七歲的時候隨著父親從海邊搬到根室縣來的。聽母親說在以前隻有捕魚打獵才是他們卡姆伊力人的真正的生活。但那些東西在吉國次郎的印象裏是極為模糊的,反之他記事起就是在這幾棟遠離其他村子的小木屋周圍度過的。其他是父親吉國家康為了可以安靜地修行特意選擇的地點。他不僅是彼岸花會的負責人,還是一位忠城的禪宗修行者。
不過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此刻天氣已漸黑了下來。可是數間木屋卻沒有一絲燈光,看上去黑糊糊靜悄悄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他甚至沒有一點到家的感覺,反而像走了墳場墓園。
“怎麽這麽安靜,連燈也不點?”吉國次郎奇怪地問道。
伊集院離搔了搔後腦勺,也是大惑不解:“是啊,這會兒也到該點燈的時候了,難道老爺又在開會?”
吉國次郎知道父親有經常召集家人開會的習慣,於是道:“脾氣發過了再接著開會,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開會也沒理由摸黑進行啊?”他說著話腳不停步,已經走了第一棟木屋門口。這是伊集院離和下人們居住的房子,它後麵就是吉國家康和鬆岡千惠居住幾間大一點的木屋;而隔了一道矮牆的後院一間小屋子裏才是吉國太郎和他母親紐緒結奈的住所。在吉國次郎的印象中自從他記事起家就是這樣子的,而他小時候也極少有機會去後院玩。
“啊!”伊集院離一聲高分貝的驚呼把吉國次郎嚇了一跳,緊接著他聽到的是伊集院離幾近失聲的尖叫:“血!次郎君你看,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