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到處都彌漫著混合著血腥味道的渾濁空氣,二具屍體血淋淋地橫臥在白方和李偉的麵前。他們倆人身後站著不少嚴肅的刑警和兩個麵無表情的法醫。其中一人蹲下身體凝視許久,才搖著頭站起來:“沒錯,他們都是被第三方意外傷害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亡的。”
“這家夥真夠殘忍的。”李偉身後一個剛來實習的青年警察憤慨地說。
李偉回頭瞅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移到了白方身上:“你真親眼看到那個人殺死了劉建國?”
“嗯。”白方沉悶地一支接一支吸煙,好像所有的憤怒、恐懼、憂傷和無奈都如同這香煙一樣被輕輕點燃,緩緩地遊**到了空氣中,繼而消失得不見蹤跡。他努力回憶著這幾天夢幻般的經曆,竭力抑製著自己快要噴發出來的情緒。然後才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直聽得李偉和幾個知情警察目瞪口呆。
“看來真有必要會會這個‘霸道’了。”李偉大聲說著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指揮眾人將兩具屍體抬上警車,才問白方:“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白方站起來活動著身子,搖了搖頭:“沒什麽事,隻是有點暈。從張南縣回來以後就和做夢似的。”
李偉冷哼了一聲:“‘霸道’不惜血本要置你於死地,先是在你回來的長途車上製造了車禍。然後看你沒死又找手下人來殺你。如果不是那個白衣人相救,你這會兒恐怕已經走上奈何橋了。”
白方長歎一聲,他現在甚至開始羨慕那些奈何橋上的靈魂了。離開塵世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人活一世又得到了什麽?自己從好朋友的離去開始,被逼著用比李偉這些警察還執著的信念一點點地撕開了小白樓神秘恐怖的外衣,可最終這掀開的冰山一角卻帶給他無窮無盡的痛苦。一瞬間他又想到了父親、想到了叔叔、想到了戰誌強那胖胖的笑臉以及彼岸花叢中吹奏著骨哨的母親那朦朧的身影,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