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餺飥攤上,明珪與李淩雲吃著熱騰騰的碎羊雜餺飥,依舊是一個慢條斯理,一個狼吞虎咽。少女在一旁瞧了片刻,抬手招呼店家:“店家,再來一碗,要羊肉的,多放一些韭菜。”
“一碗羊肉餺飥,多韭菜啦——”店家話音剛落,羊肉餺飥就上了桌。羊骨白湯上浮著燙熟的翠綠韭菜,冒著醉人的熱氣。少女抬手在猞猁麵具上敲了數下,麵具之內傳來輕微的軋軋聲。少女張開玉手,就見那麵具從她臉上墜了下來,正好落入掌心。
明珪跟李淩雲都被她的動作吸引,看向少女抬起的臉,隻見猞猁少女麵上不施一點脂粉,額前碎發零落,漆黑眉頭彎彎,雙唇不點而朱,一雙眼如含桃花,眼角微紅,別有一種明眸善睞的青春美麗。
少女白了二人一眼,端起餺飥用竹箸攪了攪,小口香甜地吃起來。李淩雲覺得少女麵相莫名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忍不住去看明珪,後者仿佛有心通的能力,適時地在桌下抓了李淩雲的手,在掌心寫下“鳳九”二字。
李淩雲再看少女時,總算察覺出那少女眉眼竟有許多地方與鳳九相像,心道原來是鳳九的親戚,也明白了少女對那狼麵童子的傲氣任性的緣由。
他正想著,少女卻邊吃邊問:“之前查得那麽緊,好不容易等到凶手又來市中市換紙,怎麽這回卻不著急跟了?”
李淩雲抬碗喝幹肉湯,“咚”地放下碗。“術業有專攻,你說安排人跟上去了。我隻會剖屍查案,追蹤行跡這事我也做不來,不如吃飽再說。”
李淩雲話音未落,阿奴便背著封診箱大步朝這裏走來。鐵塔一般的昆侖奴渾身熱汗,顯然是一路狂奔。到了跟前,阿奴朝李淩雲、明珪彎腰一禮,胳膊上漆黑的皮膚在朝陽下熠熠生輝。猞猁少女盯著他看了許久,笑盈盈道:“宮裏的昆侖奴,可沒有比他生得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