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西南方向城郊約十餘裏處,有一片百畝竹林,幽靜深闊。其主人築宅於竹林深處,深居簡出,很少有人知道竹林主人的真正來曆。
風清雲闊的好天氣裏,王敦騎著馬帶了倆侍從來到這片竹林。一陣清風略過,眼前這片竹林隻似受到驚擾般齊刷刷地朝一側舒展了一下身姿,忽又直回了身子,恢複之前的寧靜。這裏如同另一番世外桃源,似乎厭倦喧囂,無畏紛爭。
王敦騎在馬上停於竹林之前,陷入沉思久久不能自拔,還是一旁的小廝叫了兩聲“公子,公子。”才把他從凝思中喚了回來。
“走吧。”王敦輕踢跨下馬,向竹林中走去。
越往裏走,越覺得這就是一片荒林,靜得嚇人,無人跡可尋。王敦身旁的兩個小廝麵麵相覷,心想公子此趟尋人怕是來錯了地方……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一條寬約三丈,足夠一輛車乘通行的路,直伸向竹林深處;沒有多餘的土屑和落葉,越來越幹淨,似乎是有人定時打掃。
順著此路再往裏走,果見兩個家丁正在那掃著路麵。
家丁見來了人,其中一人放下掃帚,向前作揖鞠躬道:“不知大官人,是不是迷了路,誤入我家林中?”
王敦亦拱手道:“在下琅琊王氏王敦,求見你家主人,請代為通傳。”
“我們家主人不見客的,大官人還是請回吧。”家丁說完,就不再理睬王敦他們,兀自走回去拾起掃帚,又開始低頭掃地。
王敦的兩個小廝騎在馬上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兩人又齊刷刷地望向王敦。
王敦頓了片刻,翻身下馬,走到家丁身旁,再次拱手說道“我們一行人遠來不易,還望足下通傳一句,就說‘司馬銘銘琢其鄴,南頓庸庸著愚宗。’”說完深深躬身施禮。
家丁見眼前此人甚是有禮,深感其誠意,又說了兩句莫名之詞,怕是與主人有甚關聯,於是雖不言語,但還是放下手中掃帚進去通傳了。